就放棄的東西,自己還如此心心念念,真是愚蠢透頂。
雙眼蒙上了一層血色,徐康策心中像是住進了一頭野獸,此刻一切念頭都已消散,他如猛虎嘯林般長吼一聲,策馬就向前狂奔而去,直直盯著前方,怒吼道:“殺!”
京城南門處頓時戰火硝煙四起。
徐康策仿若地獄惡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滴滴血珠順著銀甲流下,竟把這銀甲染得猩紅一片,燦若四月春花。一把長劍顯出從未有過的殺戮之氣,徐康策似乎要把世間一切斬成個粉碎。
開出一條血路,殺紅了眼的徐康策就到了賀端庚身前。
賀端庚也無閒話,上來便與徐康策纏鬥,招招直戳徐康策要害。徐康策也是毫不客氣,不要命似得回敬著死招。賀端庚長劍刺向徐康策左肩,徐康策躲閃不及,悶哼一聲中招。
“康策!”城樓上一聲驚呼,是那賀林平無疑,徐康策聽在心中卻只覺嘲諷。
賀端庚手勁加大,長槍刺透左肩,徐康策卻是冷笑一聲,右手握住刺入肩頭的長劍,左手持劍就往賀端庚喉頭去,徐康策的銀甲上又多了一重血跡,一重來自賀端庚的血跡。賀端庚一聲吃痛的重哼,拔出長劍,向上輕挑,打落了徐康策的盔帽,反手就要取徐康策首級。徐康策左手揮劍就擋,半邊身子疼痛的都失去知覺,握在手中的劍止不住的顫抖,睜眼看著那長劍就向自己腦門招呼過來。
凌空一箭射來,極準,命中賀端庚要害,那箭從東山軍而來,是寶棋隔空射出。寶棋飛身往徐康策身邊趕,身上紅色的東山軍衣飾如鮮血一般。
賀端庚跌落下馬,雙眸仍是大睜,死在徐康策腳下。
徐康策凝視著那死去之人的雙眸,不甘還有怨恨,明明白白的都寫在眼中。
“爺爺!”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叫喊從城樓上傳來,徐康策抬頭看去,臉上仍是帶著那抹冷嘲,盯著賀林平的雙眸燃著恨意的火焰,抬手又是一劍,釘在賀端庚的胸口,力透鎧甲,更多的鮮血從胸口殷殷流出,染紅了賀端庚身下的泥土。
徐康策看著賀林平如同枝頭的枯葉,左右飄搖,終是倒了下去,城牆之上再也不見那人的身影。
你別想逃!徐康策心中大喊,眸中血色越來越重,騙了我這麼久,怎可讓你輕易逃了!
就算失了主將,東山軍仍是奮戰不休,兩軍鏖戰,直到日垂西山也未分出個勝負。
“咚……咚……咚……”三聲喪鐘傳來,悠遠而又蒼白。
城門處的將士霎時間像是被定住一般,皇上駕崩了?清晨剛剛登基的皇上駕崩了!
東山軍爺軍心四散,宏族大軍一舉攻下城門。
☆、第 39 章
待宏族大軍攻下皇城時,已然暮色四起,還未打掃的戰場上盡是橫陳計程車兵屍體,鮮血淌在那白玉石上,竟讓人想到了那天邊的火燒雲。
皇城還是那個皇城,還是那個徐康策熟悉的皇城。大火焚燒後的東宮依舊是沒有修繕的破敗模樣,前方三座大殿巍峨,琉璃瓦襯著朱牆,彷彿依舊屹立千年,後宮卻是空蕩,不復鶯歌燕舞之景。
徐康策洗了渾身血跡,換了身黑衣,隨著將士入了皇城,宮門口的金水橋上坐著一個人,來來往往的將士也無人管他,那人也不動,只坐在橋上,高聲嚷嚷著什麼。徐康策認得那人,是賀江謙。
“父親!您心中到底是賀家重要還是王家重要!”
“為了他,你為什麼可以豁去一切!我的婉兒,我的孩兒,我的賀家!”
“父親啊父親,你可有一日考慮過孩兒的感受!”
賀江謙語氣狠戾,雙眼卻是茫然,失卻了焦距,仿若迷路的幼童。
徐康策盯著賀江謙看得仔細,雙眸已無戰場上的血色,只是靜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