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快放我進去。你這不識好歹的小丫頭,仔細我告訴年哥兒,把你皮扒了去。”老太太的嚎聲隔了老遠,還是清晰入耳。
嚴清歌眉頭一皺,知道是胡婆子來了。
上次她來討蛇蛻,嚴清歌沒給她,送過去十兩銀子堵嘴,沒想到她還有臉上門來。
嚴清歌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吩咐如意:“把胡婆子喊過來,在我門前鬧,她膽子也真大了。”
胡婆子等如意來請,才消停了些,理了理衣裳,鄙視尋霜一眼,傲步走入青星苑,一路上沒口子的評價:“這院子竟是被年哥兒住的地方還好些,瞧瞧這假山湖水,大小姐真是個金貴身子!便宜你們這些伺候的賤骨頭了,老婆子我這輩子也沒住過這麼好地方呢。”
她說話不好聽,沒人願意多理她。見了嚴清歌后,她連禮都不行,直愣愣道:“大小姐,上次那蛇蛻你可找到了麼?”
嚴清歌不悅,也不請她坐,也不叫看茶,道:“那蛇蛻已丟了,找不到了。”
“是你沒找吧?看來在大小姐的眼裡頭,我們平常百姓家孩子的命,全都不是命。”胡婆子冷嘲熱諷,給嚴清歌臉子看。
嚴清歌面色一板,道:“胡婆婆,我敬你是我父親奶媽媽,給你幾分臉面,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胡婆子叉腰道:“呦,我問問尊貴的大小姐,老婆子我給你留了這將近月餘,叫你找蛇蛻,上門你一句沒有就打發了,到底是誰沒理。要不要我帶你去見年哥兒,叫他給咱們評評理啊。”
嚴清歌瞧著這胡婆子一嘴一個年哥兒,狐假虎威,恬不知恥,反客為主的架勢,又厭又煩,她從未見過這樣臉大的人。她懶得跟這種人解釋,一揮手,道:“送客。”
胡婆子被兩個健婦挽著往外推,氣的直嚷嚷:“我這就和年哥兒說去,讓他瞧瞧你是怎麼對我。”
過一會兒,嚴松年院子裡的丫鬟來請,道:“老爺叫大小姐過去,說是有事兒要說。”
嚴清歌站起身收拾了一下,緩步走到青星苑。
一進門,就看見海姨娘、嚴淑玉和胡婆子、嚴松年都在。嚴淑玉更是坐在一個腳凳上,伸手給胡婆子捶腿。
嚴淑玉素來會往嚴松年癢處撓,巴結胡婆子,可不是巴結嚴松年麼。胡婆子正享受,看見了嚴清歌,眼睛瞪得老圓,哼了一聲,涼涼對身邊的嚴松年道:“年哥兒,你家大小姐可是要管教管教的。說出去,誰信是嚴家教出來的。你可沒見剛才她對我那張臉子,不過為了一張蛇皮,竟叫人把我叉出去。我胡婆婆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回有這種遭遇。”
嚴松年趕緊道:“胡媽媽息怒,我這就她給你道歉。”然後轉向嚴清歌,道:“快給你胡婆婆賠罪,不過一塊蛇蛻,你送了她又如何,怎麼如此小家子氣。”
嚴清歌抽出薑汁手帕,就朝眼上擦:“父親大人,清歌真的沒有蛇蛻。上回胡婆婆來要,我找了好久沒找到,想是忘到了莊子上,特特給她送去十兩銀子呢。”
“哼,十兩銀子算什麼?”胡婆婆把眼睛一瞪:“那十兩銀子我全買了保胎藥給我兒媳婦喝,喝完沒半點用處,郎中說了,非要蛇蛻才行。”
嚴清歌惱火,卻在薑汁手帕的作用下,繼續抽抽搭搭:“胡婆婆,我真沒有蛇蛻,你為什麼非要這樣逼我。”
海姨娘忽然臉上露出個笑容,道:“有沒有蛇蛻,不是兩張嘴皮子一碰,就能說出來的。這張蛇皮到底關係著一條人命,不如去青星苑搜一搜,要是搜到了,就能救出一條人命。搜不到,就能證實大小姐的清白。老爺,你看怎麼樣啊?”
嚴清歌沒想到海姨娘竟然能想出這麼歹毒的計策,氣的立刻站起來,冷冷看著海姨娘,道:“姨娘可真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