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楚最近越發的忙,但只要沒應酬,他都會選擇回家陪華宓君和女兒一起吃飯。
樂驍太子十歲後便被寶乾帝帶到前朝觀政,綏哥兒自然而然從東宮侍讀的位子上退了下來,考中秀才後,盛言楚有意壓著綏哥兒,只說年輕還嫩,不必急於一時去考舉人。
正好程以貴的兒子要去將江南府遊學,盛言楚便讓綏哥兒跟著表兄弟一道去。
華宓君倒不擔心綏哥兒貪玩誤了學業,她最怕的是綏哥兒死腦筋,雖說丈夫跟兒子瞞著她不說是誰家姑娘,可從平日的觀察中來看,兒子和那位姑娘似乎相處的並不融洽。
才十三歲就情路坎坷,做孃的能不擔心嗎?
盛言楚啞然失笑:「原先說他和陸時美整天混在一起,你說你心緒不寧,如今他有了喜歡的姑娘,你又擔心和那位姑娘修不成正果…」
華宓君翻了個白眼:「合著你們父子倆將事瞞著死死的不讓我知道便也罷了,還不准我操心了?」
盛言楚連說沒有的事,夾了一塊蔥油燜筍給妻子,盛言楚側身問起女兒在女學的情況。
「正要和爹說呢,學堂昨兒來了一位新先生!」小姑娘忙放下筷子,聲音清脆於碎玉碰壁。
錦姐兒相貌隨盛言楚,冷白面板,靜靜坐那,別人都會覺得眼前這位貴小姐高不可攀,可只要一張嘴就破了功。
飯桌上,錦姐兒笑嘻嘻地說個不停。
盛家不興食不言寢不語,夫妻兩樂得聽女兒將學堂的趣聞帶回家。
飯畢,盛言楚回到書房處理通政司的事,直到月上梢頭才回到內院。
華宓君擁著男人的腰,細聲問:「吏部的摺子還沒定下來嗎?是外放還是留京?」
「不好說。」
吹熄蠟燭後,盛言楚緩緩開口:「外放出去油水勢必要比京城高,只義父以為我都已經做到通政司主使了,若這會子出京做官,太不划算,以後再想回來,有點難。」
華宓君柔聲道:「義父經驗足,楚郎聽他的準沒錯,至於官俸,咱們不缺這筆銀子。」
盛言楚的確不缺,這些年盛家墨石鋪子開遍大江南北,至於華宓君手下的玻璃鋪面,生意更是如日中天。
金玉枝懷雙胎時,曾找梁家姐妹以及華宓君進宮暢聊過懷雙胎的事,後來金玉枝和梁家姐妹都入了玻璃鋪面的股,金玉枝是皇后,她這麼一加入,華宓君的鋪子立馬往上升了一個度,從前窩在暗中想撈一杯羹的商人們見狀頃刻打消了念頭。
盛言楚屬實沒想到,華宓君日後會憑藉水玉鏡以及釵環首飾成為皇商。
不僅盛言楚驚訝,苦巴巴在鄴城的鹽商樓彧更是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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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期滿,盛言楚聽從各方建議沒有選擇外放,而是平遷御史臺,坐上左副都御史,同樣是正三品官。
在其位,盛言楚協理戶部糾察屯田事宜,經手的功名者掛田一案聞名天下,也就是從這一年開始,凡是科考掛田,除了本族的人,一律不準掛田。
盛言楚還向寶乾帝上奏開女學,準女子入朝堂做官。
此事當然不是隨口說說就行得通,便是寶乾帝允巾幗婦人進出朝堂,迂腐的朝臣也不會答應,為了透過此條律令,盛言楚整整耗了三年精力。
盛言楚三十六歲卸任左副都御史職位時,朝臣終於鬆口讓女子入朝為官,雖官階不高,但這是新的啟程啊!
同年,盛言楚的獨女盛錦書進到國子監,成為首批入住官學的女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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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盛言楚外放到南域鄴城,成為南邊各郡的鹽政監督御史,簡稱鹽政使。
鄴城鹽商不止樓彧一人,盛言楚搭乘的官船才抵達鄴城,蜂擁迎接的鹽商團團將盛言楚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