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倒是也要小心謹慎,莫要打草驚蛇的好。這般鐵血,倒叫人不由得寒心。黛玉也是擔心,哥哥最注重名譽,若是回來了,聽到京裡頭的人都這麼說他,不知該怎麼傷心。
林澈道:“姐姐多慮,哥哥自有他的考量。他在鶴城出了事,也是叫人小心探查,可不敢大張旗鼓,如今也沒有精力大張旗鼓。覺得他不對的,不管他做什麼都是不對,早晚的事兒。”
黛玉只問:“哥哥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不是在路上?也就是幾天的事兒。”林澈安慰她,“大哥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侄兒出生前他一定趕得回來——他什麼事食言過?”
黛玉一聽,果然也安下心來,只是景柔公主那句話,到底是根刺,噎在喉嚨口,便是林澈的那句“旁人怎麼說,也左右不得哥哥一絲一毫”也不能寬慰她,只是這委屈也不能與別人說,只得自己暗暗忍了。
倒是鳳姐,到底心思細,瞧出來她心情不好,特特地來與她說話。
“一晃兒,我也在你家住了這些時日了。”她笑道,“都快趕上你原先在榮府裡頭了。不過,你那時候可沒我現在自在。”黛玉知道她也是強顏歡笑,現在不過是假裝不知道孃家婆家都對她意見頗大,躲得一日是一日罷了。她不禁道:“鳳姐姐索性就長住我們家好了。”
鳳姐哈哈大笑:“你這話說的,等你哥哥回來了,我再住著,像什麼樣子。你這話——”她本想說,黛玉這話倒像是寶玉說的了,沒頭沒腦的,只是後來一想,這話並不合適。
黛玉何嘗不知鳳姐所想,只是冷笑了一聲:“我可不需要去求什麼人。”
她與寶玉最大的不同,大約便是這裡了。即使是個女子,這個家仍有她說話的地兒,她說要留誰住在家裡,可不用去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地通通求一通。只要她自己樂意,別說留鳳姐住著,便是要巧姐在靖遠侯府裡頭出嫁,只怕林沫也會依著,可不管這麼任性的決定會不會給林家帶來什麼麻煩。
鳳姐頗有些心酸,倒是笑道:“妹妹好意,我是知道的,只是……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只恨我當初投胎沒投好,偏偏是個女的。否則,我受這氣呢。”又岔開話題,“要我說,你家小三爺,倒是真真厲害。我原先還擔心他年紀小,如今看你們家高門大院的,奴才們晚上守夜,都規矩得很,夜裡頭巡邏的人也不少。原先在大觀園裡,也不怕妹妹笑話,三天兩頭地就得去看看那些婆子們有沒有喝酒賭錢,可算是管了一回又一回,就是一回頭她們又玩起來,什麼用也沒有。你也是有辦法的。我虧得當初沒大著臉要指點你怎麼管家,否則,真是要笑死人了。”
“哪裡是我的功勞。全是哥哥厲害。”黛玉笑道,“他總覺得憑你再老的人,咱們既然沒虧待了下人的吃穿用度,他們就好好地服侍著,弄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出來,還指望他給人留臉,那他這大爺當得也太沒意思。”
鳳姐道:“是這個理。那些做奴才的,有吃有喝了,又想要臉。也是底氣不足,怕沒個賢名兒,什麼都要仿著書上,吃的用的,對奴才也學著。只是啊,當奴才的又想躲懶,又要擺譜,年輕主子哪裡扛得住?倒是你們家——”她道,“有你嫂子在,你哥哥又是狀元的出身,做什麼都名正言順的,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她沒讀過書,如今倒也覺得可惜,何況賈璉也是個不上進的,看著薇哥兒,倒要擔心他將來的前程了。
不過,就算是為了薇哥兒的爵位,她也是要回榮國府的,不然,真讓哪個
狐狸精佔了位兒,她又該如何?
她說林沫回來了她就該回去,這話倒也不是隨口一說。確實,林沫回來了,她一個嫁了人的,再在人家住著,少不得有閒話要出來,就是王子騰也不會答應。趁著靖遠侯回來的時候回家去,說起來,她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