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句什麼,只是一來宮裡頭實在不是個隨心所欲的地方,她向來步步小心,不敢有所逾越,二來,她也不知該如何替哥哥說話,多說多錯,只得擰緊了帕子,裝作沒聽到,低下頭喝湯。
小姑娘們坐的遠,皇后也沒聽到這兒的動靜,倒是景宜公主嚇了一跳,拉了一把妹妹,景柔也就不做聲了。皇后與幾個命婦說完了話,就招黛玉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叫她坐自己腳下,細細地問她景寧的近狀:“她如今身子是關鍵時候,你們小姑娘家家的不懂,我派去你們家的嬤嬤還勤快?她要是哪裡不好,你要同我說,別不好意思,你嫂子最要緊。”
黛玉忙道:“李嬤嬤很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我是什麼也不知道,嫂嫂也是頭一回,之前夜裡盜汗抽筋,多虧了李嬤嬤幫忙。”
皇后也跟著緊張了一會兒:“夜裡頭抽筋?現在可還好些?”
黛玉又陪著說了一會兒,也沒瞞著,靜嫻如今身子如何、吃什麼藥、家裡頭備了什麼樣的嬤嬤、婆子,都一一地說了,最後道:“嫂嫂自己也小心,家裡的大夫也是一天兩次地看脈,嬤嬤說問題不大。況且我家裡頭,如今還有個表嫂子也在,她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了,也幫了我們不少。”
“好孩子,你哥哥不在家,你倒是辛苦了。”皇后寬慰道,“前陣子有人說你家裡頭院門格兒高,我還說正好,你們家現在就一個小孩子掌家罷?我起先還擔心著,想著要不要把你同景寧接到我宮裡來。現在看看,你弟弟年紀雖然小,倒也是穩重的。”
黛玉抿唇笑道:“三弟脾性有點直,是個極好的孩子。”
皇后笑著問:“我見過他,那時候他還在太醫院,一團孩氣,倒是一表人才。訂了親沒有?”
黛玉笑著搖了搖頭。
說來也怪,林沫、林涵兩個都是早早就定下了娃娃親,倒是林白氏最寵愛的幼子,遲遲也沒有訊息,濟南那兒也不著急,像是在慢慢挑,橫豎孩子還小,林家的底子擺在那兒,孩子也是個出挑的,倒也不難找個好媳婦。不過皇后問起來,想來是有心思,她也只能搖頭。不管皇后要說哪家的姑娘,都不大合適——澈兒是個無心入朝的人啊。
皇后也會意,略過不提,見時候不早,知道她要早早地出宮回家,親自叫了自己信得過的人送她出宮,叫她好好地在家裡等她哥哥回來。黛玉應下,只是回了家,卻再也忍不住。靜嫻那兒是不能去的,鳳姐處得再好也不是家裡人,她也只得叫三爺來。林澈與她雖然是姐弟,但到底不是親的,而且林澈如今也漸漸地大了,很少晚上還到姐姐閨房來的。不過既然是黛玉來叫,他自然不會回絕,還叫了小廚房送了晚膳過來。
“姐姐急急忙忙叫弟弟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黛玉心疼道:“你先用飯罷,不是什麼要緊事。”
林家倒也有過食不言的規矩,只是沒有長輩在,又沒有客人,一家子幾個年輕人乾坐著戰戰兢兢地吃飯喝湯怎麼也不像,所以從當家作主的林沫開始,就沒人恪守這規矩。所以林澈也就端著碗示意姐姐說。
黛玉小心問道:“你知道席大將軍的事兒?”
林澈笑了:“我還當是什麼事兒,姐姐擔心哥哥?”
“倒也不是。”若林沫真的會因為這事被責罰,今日宮裡頭皇后也不至於這麼對她。更何況前因後果現如今也清晰明朗,席菘曦重傷不愈,漠河藥物奇缺,人手緊張,他留在那兒,一來叫人放心不下,二來對自己的身子確實不好,林沫不管是出於什麼考慮,要把他送回關內,都不是什麼錯。倒是一個好端端的大將,被人路上截了道,就不由得叫人懷疑關外的治安了。只是林沫的心腸也委實太堅實,自己送了請狀書回來,還說了,為了保證漠河軍心,席大將軍之事他尚未與漠河士兵挑明,現如今知道的寥寥無幾,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