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搖頭:
「當然不捨得。」
「那為什麼」
「三公子,這個問題,孤已經回答過。」
李玉成打斷了許元話語。
說話之間,
許元發現眼前之人周身氣勢驟然一變。
那是獨屬於大炎儲君的高傲。
迎著灑落塵世月輝,
已然韶華不復的蟒袍中年人盯著眼前的華服青年,一字一頓,沉聲道:
「因為,孤是一位皇族。」
「」許元沉默。
李玉成則笑了,笑得很開心:
「三公子你執著與孤合作的原因無外乎兩點。
「一是厭惡昭淵的手段丶忌憚昭淵的能力。
「二是因為孤的缺陷,孤更方便掌控。
「既然如此,
「作為一名皇族,孤自然不能遂了你願。
「縱使身死,
「亦不能遂了你們相府的願!」
「」
對視無言,
夜風拂過林稍,卷落枯黃枝葉入水飄蕩。
許元看著面前颯然輕笑的監國太子。
敬佩麼?
有點。
但他現在更想罵娘。
如果太子願意合作,
讓他登基,相府能夠省下很多很多的精力。
李玉成是一個內政制衡ax的人。
缺陷同樣明顯,登基之後他很難以雷霆手段即刻整合旗下皇黨。
這個時間差,足夠相府做很多的事情。
李詔淵不同。
他是從地獄裡一步步爬上來的。
若他登基,有李耀玄於大限將至前的配合,他必然能在第一時間將一切權力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上。
而且隨著時間流逝,
這種控制力會逐步加強到李耀玄的地步。
他媽的。
不是說天家無親情麼?
不是說為權者自私麼?
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
這些皇族子嗣一個個的都他媽這麼噁心人?
心中這麼想著,但看著對方坦然笑意,許元卻只是輕輕撥出了一口氣,半開玩笑的吐槽道:
「那我還是去把李筠慶逮回來吧,那小子應該還沒來得及下海。」
李玉成微微一笑:
「若是你能做到的話,孤方才之語絕不食言,不過三公子你若真的想這麼做的話,還請儘快,因為時間真的不多了。」
說到這,
李玉成話鋒一轉,輕聲問道:
「你似乎真的很厭惡昭淵,但若要挑選面對宗門的同袍,昭淵應當是最合適的人選,比起筠慶都要更合適的人選。」
「確實如此。」
許元沒有否認。
他可以厭惡李詔淵腳下的血海枯骨,
但卻不能否認李詔淵的那可怖的器量與能力。
李玉成思索了少許,忽地說道:
「那孤可以問一下你不願與他合作的原因麼,是因為忌憚?」
「不,是膈應。」
「什麼?」李玉成一愣。
「因為膈應,所以厭惡,這個理由還不夠麼?」
「呵。」
李玉成先是低笑了一聲,
隨即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
失了太子尊儀,像是普通的中年人。
笑夠了,
李玉成方才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
「三公子,你如此厭惡昭淵的手段,真的難想像你與年前向孤提出那馭民五策的王公子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