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住了,只在他手臂上蹭破點皮而已。這樣不難過了吧?”
“就這樣?”她拔高了音調,不置信地說,“這個理由太牽強,換一個旁的會更可信。”
“可事實就是這樣。呆呆,你可不可以不要凡事都想得那麼複雜?簡單點,人也會輕鬆些。”他起身,將莫寒手中的披風攏在她肩上,繫好帶子,淡笑道,“外頭冷,早去早回啊呆呆。”
莫寒略微有些吃驚,但隨即便沉下臉來,悶聲質問道:“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們,好似還有什麼約定,是嗎?”
“哎,我說你……算了,我沒話說,呆呆,我可真服了你了。”他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緊繃的面頰說道,“呆呆,你難道真的連我都要懷疑?這世上,當真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我只是瞭解你,如此而已,沒有算計,從來沒有。”
“幫你做了那麼多家務,你好歹也要試著相信一下我,作為回報吧!”
“對不起。”
“莫寒。”他聲音低沉,輕輕喚她。
“什麼?”
“你方才說要走,是真的嗎?”
她攏了攏披風,轉身往外走去。“你在外面不是聽得清清楚楚麼?”
“我以為,蘇州很好。”
“我只是來蘇州玩玩而已,興致一過,自然是要回去的。我還是喜歡榮華富貴,奢侈享樂的生活……”
陸非然緩步上前,斜靠在門邊,沉沉地看著她,淡淡開口道:“不要跟我說這些,你知道,我是不會信的。”
她垂下眼瞼,不去看他琥珀色的澄亮眼眸,“那麼,我無話可說。”
“至少,告訴我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堵在門口,不讓分毫。
她默然。
“還是無話可說?”一絲傷痛從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他隨即又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擺擺手嘆道,“我逼你做什麼?早去早回,興許還能趕上王大娘今早的第一籠包子。”
她提步上前,側身而過的瞬間,錯過他不捨的眼神。
“陸非然,你還記得自己欠我的債吧?”
他靠在門上,饒有興致地挑眉答道:“是又怎樣?”
“那麼,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許動他。”
“這不算還債,我本就是要放過他。”
“你我……各自珍重吧。”
月上中天,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望著她匆匆離去的纖細背影,他勾唇,自嘲地笑,你始終還是不肯相信我。
深夜的蘇州是靜絕的;宛如一個千年處子,在無垠的蒼穹之下,看著過往的時光和人生,看著天末裡幾片凋落的繁華,傾聽著水光天影裡吱吱呀呀的棹歌。
原點
一如她所想,沈喬生坐在衙門內堂中,點一盞孤燈,品一杯溫熱的太平猴魁,霧氣模糊了他清朗的面容,朦朧中隱現著滄桑的笑容。
很多很多年前,曾經雲淡風輕的日子,曾經謙和如玉的男子已隨時光遠去。宦海沉浮中丟失了啟明星,沒有方向,沒有夢想。
攤開掌心才知道,原來歲月的痕跡不止寫在臉上。
原來一切真如她所說,人沒有了夢想,便跟鹹魚一般無二。
到最後,活著便只是為了活著而已。
他低頭,輕抿一口喝了多年的太平猴魁,突然覺得太苦,苦不堪言。
苦得皺眉,他抬眼便看到她一襲深紫色貂裘推門而入,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禮節性的笑容,朝他略微一點頭,輕聲喚道:“表哥。”
沈喬生頷首,伸手招呼她坐在自己對面,放下茶杯,含笑相對。“夜深了,阿九還未歇息?”
看著他的笑,她心下木然,不願多做拖延,坦然問道:“皇上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