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無法,這也算是她欠他的,他救了她兩次,她不能給他還命,卻定是要回報他,若是連這麼一丁點小事她都拒之不做,還談何回報?
所以,這再一次坐到君傾身邊來時,硃砂不是著急地給他將衣裳穿好,而是先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是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只消將自己當做這相府上的下人便行,下人伺候主子,天經地義,她何須做得這般偷偷摸摸緊張著生怕被人瞧見了。
心下想得是好,可當她看向君傾的臉膛時,她的心跳還是忽地加快。
硃砂覺得自己是個不易被人影響的人,她這會兒究竟是怎麼了?
罷,還是莫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儘快替丞相大人將衣裳穿好快些離開才是她現下當做的事情。
硃砂覺著所幸的是君傾並未醒來,如此她便還能坐在這兒面對他,瞧不見他的眼睛,她便不會總是失神。
這一次面對君傾為他穿衣,硃砂沒有再緊閉起眼,因為她若是閉起眼,只會愈加地拖延時間給她自己找不痛快。
只是在將君傾扶起為他穿衣而碰上他**的肩膀結實的手臂時,硃砂的心還是緊張的,雙頰緋紅如霞雲。
她雖覺自己不當多想,可在碰到君傾的身體看到他的臉時,卻又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想著他為何這等時辰就在泡澡,為何泡著泡著忽然就不省人事?
她想著他的身子為何這般滾燙灼手,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還想著,他可會有恙?
想著想著,硃砂擰起了眉。
硃砂只替君傾穿好了褻褲及裡衣裡褲,正要為他重新將薄衾蓋上時她發現他躺著的位置已經被方才他身上淌下的水浸溼潤了,他若是再這般躺在這個位置的話,怕是他身上那件薄薄的裡衣會被這溼潤的褥子給潤著,硃砂覺著自己既已都抱了他到床榻上再為他穿了衣裳,便好人做到底,將他往裡側乾燥的位置移上一移,以讓他躺著舒坦一些。
方才硃砂將君傾從浴桶裡抱到床榻上來本就將他放得稍微往裡了些,若要將他移到乾淨的位置,自不能將他往床沿的方向移,以為這往外移的位置根本裝不下他,這就只能將他更往裡移,而若要往裡移的話,硃砂站在床邊根本無法將他平穩地往裡移。
如此一來,硃砂要想在不壓到君傾的情況下將他往床榻裡側移動,就必須到床榻上去。
硃砂看了一眼君傾緊閉的眼瞼,瞧著他未醒,便咬咬牙,蹭了腳上的鞋,跪坐到了床榻上,再咬咬唇,跨開膝,呈跨坐的姿勢讓自己的雙膝跪在君傾的大腿兩側,因為只有如此,她才能在移動君傾的時候儘可能少地碰到他,且這般也能將他挪動得較為平穩。
也因為如此,她看他,看得尤為清楚,是以當她將君傾朝裡移動之後還未能收回視線。
非但收不回目光,且還一瞬不瞬地盯著君傾看,看著他那密長彎翹的睫毛,看他高挺如斧劈的鼻,看他薄薄的唇,看不見他的眼睛,只是看著他的唇鼻眉睫,硃砂竟也看出了神,並且愈看愈近,身子便愈來愈往下俯。
她只注意著君傾的眉睫唇鼻,一時未注意到君傾額上的細汗愈沁愈多,愈出愈密,那被硃砂擋在身下的放在身體兩側是雙手正將身下的薄褥子微微抓了住。
阿褐安安靜靜地在旁待著,不叫喚,只是微歪著腦袋看著硃砂,看著她朝君傾俯下身子愈湊愈近,看著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在君傾長長的睫毛尾端輕輕撥了一撥,它還看到君傾的手將他身下的薄褥子抓得緊緊的,可他就是不睜眼。
阿褐晃晃尾巴,沒有“多管閒事”。
硃砂將手撐在君傾頸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右手,曲起食指,在君傾那密長彎翹的睫毛尾端輕輕地撥了一撥,君傾微微動了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