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那個處處受君傾壓制的沈侯了,你說一隻會啄主人的鳥,養來還有何用?”
“可是帝君,現下可不是剪了這鳥喙的時候。”崔公公低垂著頭,恭敬不已道。
“孤做事,還需得要你來提醒麼?”姬灝川說著話,忽然便鬆了把玩著茶盞的手,茶盞掉落在地,砸出“啪”的一聲,碎成了數片,使得崔公公將頭垂得更低了,“奴才不敢!”
“不敢?”姬灝川將沾了茶水的手往崔公公面前一伸,崔公公即刻掏出帕子來幫他擦手,聽著他用一種懶散的口吻道,“你揹著孤做的事還少麼?”
崔公公一個激靈,即刻跪到了姬灝川面前,著急解釋道:“帝君,奴才——”
“跪什麼,孤可不打算聽你什麼解釋。”姬灝川還是那副懶散的口吻,躬身拿了崔公公手上的帕子來自己為自己擦手,“你的心向著誰,孤是清楚得很,起來吧。”
崔公公不動,姬灝川卻不再說話,直到院中似傳來腳步聲,他才站起身,站到了姬灝川身側,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出了這院子的硃砂,立刻鬆開了君傾的手,可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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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比我的命還重要
“咳——”就在硃砂鬆開君傾的手的那一刻,君傾忽地咳了一聲,同時停下腳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大人?!”硃砂蹙眉看著他。
只聽君傾捂著嘴沉聲喚小白道:“小白。”
小白隨即從他身後走上前來,邊從懷裡扯出一方帕子用力塞到他捂著嘴的掌心裡,一邊擰眉不悅道:“搞什麼,在這種時候出名堂,當心你這一回就走不出這安北侯府。”
“沒事裝什麼英雄,嫌自己命太好太長?”小白不冷不熱嫌棄道,說完後冷冷看了站在一旁的硃砂一眼。
小白的這一記眼神,不只冰冷,甚至陰寒。
硃砂不知小白為何忽然這般看她,他眼裡的陰寒,就像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般,即便方才丞相大人為她擋了沈天的一掌,小白就算覺得她不配,也不當用這樣陰寒的眼神看她才是。
君傾不說話,只是抓著小白塞到他手裡來的那方帕子用力捂著嘴,少頃後在嘴上用力一抹,才將帕子從嘴上拿來。
但他將手垂下時不是將帕子扔還給小白,而是就著那方帕子擦拭著自己的掌心及指縫,神色如常,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才將帕子塞到自己衣襟裡。
而就在他用帕子擦拭手心及指縫時,硃砂本就擰著的眉心更擰了。
因為她瞧見了帕子上的血,以及他掌心指縫裡的血。
整張帕子都沾染上了血。
硃砂的眉心緊擰如麻,緊盯著君傾,眸中盡是看不透他的神色。
當君傾將帕子塞到自己衣襟裡後他不再如先前一般非要硃砂握著他的手為他帶路不可,而是喚了那不管他去何處始終都跟著他的小黑貓道:“小黑。”
小黑貓聽得他這一聲喚,隨即從後邊竄到了他跟前來,對他叫了一聲。
“帶路,玉湖,你去過的。”君傾道。
“喵——”
“大人。”就在君傾要隨小黑貓走時,硃砂忽然喚住了他,面上有些微遲疑,終是道,“可否讓民女看看大人的右手?”
右手,是方才他捂著嘴的手。
君傾沉默,似乎心中有遲疑,卻又如硃砂這一句雖有遲疑但終是道出口的話般,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繼而他只聽得硃砂一聲“冒犯了”,緊著他只覺有溫暖碰上他的手,動作輕柔地替他擦拭著他的指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