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當方澈找到石頭搭好一個灶,就見秦秣抱著一大堆乾枯的茅草興沖沖地走了過來。
方澈仰頭翻了個白眼,一臉鄙夷地道:“白痴啊,說了叫你別抱一堆茅草回來,結果你還是做了蠢事!”
他起身抓過秦秣手上的東西,一把丟到石灶邊上,然後大踏步子往樹多的地方走去。秦秣自動過濾掉方澈的毒舌,連忙跟到他身邊,看他俯身從地上撿枯枝,於是秦秣也跟著撿,看他大力去扯一些乾枯的樹藤與荊棘,秦秣還是跟著扯。
枯枝敗葉和草藤掛過秦秣的衣服,還有些拂在她臉上,沒一會就將她弄得一身髒兮兮,活像她才是那隻皮猴子。
方澈一回身,就見秦秣一手抱著一堆柴禾,另一手忙忙亂亂地扯著一根刺藤,模樣傻得可笑。
“白痴!”他嘲笑上臉,說話間卻把自己手上的東西放到地上,然後接過秦秣手上的東西,將兩堆放到一起,再一把抱住往回走去。
秦秣笑吟吟地繼續跟著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方澈,你這脾氣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啊。”
方澈的背影僵了一瞬間。
秦秣又道:“幸虧是我,換個人還真男跟你和平相處。”
方澈不回頭,不吭聲呢個,只是放下柴禾到石灶邊上,然後蹲著身子架起柴垛子,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把枯草,再塞進枯枝架出的間隙中。
“方澈,你還沒淘米呢,這麼老早就燃起火,不是浪費柴禾嗎?”秦秣也蹲到他身邊,歪頭看他的動作。
“天冷。”方澈盾了盾,還是回過頭,輕輕將秦秣的雙手拉過來,“你先烤烤火。”
秦秣的雙手早被凍得又紅又腫,有些地方還凍出了紫黑色的痂,看著哦度讓人覺得可怖。這跟她臉上的雪白滑膩完全不同,若是兩相一對比,常人都無法相信這兩段面板是長在同一個人身上。這大概是體質問題,秦秣也向各國要治這凍瘡,但用了許多方法都全無效果,她漸漸地也只能接受了。
“我烤著火,你做什麼?”她坐在背風的一塊石頭上,聞著柴火的煙氣,心中只覺得天色明麗,北風晴朗。
“我有好東西給你看!”方澈神神秘秘地,竟又從樹下的凹洞裡翻出一把尺半長的小鋤頭。他握著小鋤頭的木柄,半蹲身子一下一下挖起了面前的泥土。
“你埋了什麼寶貝在這底下嗎?”秦秣微側身子,手上烤著火,眼睛直望著方澈的動作。
小鋤頭翻地的生意篤篤篤地響著,方澈輕呼一口氣,略顯得意道:“當然是寶貝,天下獨一份deep寶貝!”他越挖,動作就越顯小心,到後來更是慢得挖一鋤,停兩秒,活像在做雕塑。
“我已經猜到你埋的是什麼了。”秦秣嬉笑一聲,“這裡埋地下的,肯定是酒。只是不知道你埋的是什麼酒,又是什麼時候埋進去的?”
“你就不能猜不到嗎?”方澈不滿地小聲抱怨,說話間他終於扒開泥土,從坑裡挖出了一個莫約七寸高,六寸圓的中號酒罈。這酒罈以紅布泥封,整體是深棕釉色的陶瓷,壇身上沒有標籤,一股泥土的氣息沾染在四周,新鮮得直叫空氣也歡喜起來。
“什麼酒?”秦秣一把從方澈手上搶過酒罈,就要伸手去揭那泥封。
方澈又手快地從她手裡將酒罈搶回來,然後挑眉輕哼:“你不是很能猜嗎?你再猜,猜不到就不讓你開!”
“哼!不稀罕!”秦秣偏過頭,心裡頭認定這孩子過不多久就會自己忍不住揭曉答案。
“那你就慢慢不稀罕吧!”方澈哈哈一笑,竟然又從原來裝菜的袋子裡翻出一罈子酒來,然後小心地放回坑裡。他沒有掩上泥頭,反而回過頭,十分認真地問:“秣秣,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
秦秣從火堆旁邊移開,轉而蹲到方澈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