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
旅途中的夢,都是支離破碎的,一會兒是被老師數落,一會兒又是樂隊彩排,場景變幻著,眼前就出現了那天在他彩排大廳的角落裡,彈著鋼琴,手指起落,行雲流水……
忽然一陣震盪,她覺得自己像是飛了起來。
然後就被痛意驚醒了,睜開眼睛,模糊間,竟然只看到黑色襯衫領口,周身都被緊摟在季成陽兩隻手臂中,她整個身體都被他環抱著,保護住。
她下意識動,他說:“西西,別急著動。”說完,看了前面一眼後,才慢慢鬆開手臂。然後,很迅速地檢查她有沒有哪裡被弄傷。
“嘴破了?”他低聲問她,用食指去擦她的嘴唇。
本來聲音就偏冷,所以他刻意溫柔以後,總能讓人感覺有那麼一絲陰柔。
就是這種聲音,才能讓人從恐懼焦躁中,拽出來。
“嗯。”她心砰砰跳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舔嘴唇,可能……是咬破的吧?
在短暫的混亂後,她終於看到了這輛車的慘況。
司機竟然在還有兩小時就進成都時,打了瞌睡,整輛車頭都鑽到了前面的大貨車下。臨時打了方向盤,保住了開車的司機,整個副駕駛座的車頂都被刮開了,玻璃碎裂。她看到的一瞬,被嚇壞了,司機臉上在往下流血……後來才知道,是被飛濺的玻璃割傷的。
幸好,季成陽沒有坐在那裡。
他去的時候都是坐那裡,只有這半天為了陪她,坐在了後邊。
幸好,季成陽沒有坐在那裡。他去的時候都是坐那裡,只有這半天為了陪她,坐在了後邊。非常快速的處理解決,沒有任何糾纏,季成陽第一時間就叫來了車,帶司機和紀憶去醫院包紮、檢查。季成陽堅持讓醫生給她檢查,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才帶著她回了家。
暖暖媽媽在書房擔心的團團轉,看到她,才算是鬆口氣。
“西西,”暖暖媽媽非常內疚,仔細看她,問季成陽,“都徹底檢查過了?”
季成陽點頭。
紀憶反倒覺得是自己給別人添了麻煩。
在離開書房前,想了想,又和他們說:“別告訴暖暖了。”
季成陽和暖暖媽媽看她。她不太好意思的說:“怕她會害怕。”
她和暖暖的友誼,就是如此。紀憶會內疚自己給暖暖添了麻煩,暖暖也會內疚是自己提前離開,單獨把她留下面對了危險……
紀憶離開,季成陽想著她剛才的話,欲言又止。
“想問西西為什麼這麼懂事?”暖暖媽媽猜到他的想法,“說起來有些複雜。她爸媽是上山下鄉那一批人,她媽為了回城和他爸結婚的,沒什麼感情,本以為後來會散了,不知怎麼就有了西西,生下來了。”
“嗯,然後呢?”
“管生不管養唄,”暖暖媽媽嘆氣,“就讓爺爺抱回來了。問題是,西西他爸是他們家唯一不穿軍裝的,和他爺爺的父子關係非常差。據說,西西她爺爺也只是盡道義,把她培養出來,上心照顧是不可能了。”
他不知怎麼,想起來她算計著自己該如何吃藥,那樣消炎藥,就這麼隨便,一把把往嘴巴里塞,只為讓病好不再難受。
暖暖媽媽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提起這些,眼圈都有些紅:“你和她接觸的少,這孩子真特別懂事。那時候沒住樓房,她四五歲的時候,就自己在小院裡,搖著扇子給自己煮中藥了,拿著手錶看時間,好了就端下來倒出來,然後晾涼了自己喝,”暖暖媽媽苦笑,“我還見過她用剪刀剪自己的卷子,還有發表在報紙上的文章,然後把那些100分啊,還有文章,都貼在本子上,送給她媽做生日禮物。”
……季成陽聽著,只覺得心裡酸,隨手去摸煙盒,發現扔在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