翹首巫山,最後卻見到師兄與文倩的屍體,被出外打獵的人帶了回來。
師父此後再也不提及流冉師兄,似乎是將他忘了,但是師父至死也不願再認我們這些徒弟,自然是沒有忘記當年之事。
我真是糊塗,十年未曾明瞭,只是認為她將我們趕出來,只是一時遷怒,縱是後來後悔,以師父的性子,也不會再認。
可是現在,師父去世,巫醫之位空了出來,師父也不想將這個位置交給我們幾個,實是因為在她心中,只有流冉師兄才能勝任罷了。”
此事鳶黛不知,但是秋心卻能猜出幾分,當日恐怕是流櫚告訴流冉紅杉果所在,流冉夫妻前往,雙雙送了性命。
流櫚以為諸事皆是自己錯誤,失了最親的弟子,又遷怒眾人,心中悔恨,可想而知,所以到死,都是為了阿囡之事。
“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始終參不透師父的心,也無怪她不願認我們。”聽得出鳶黛言中的懊悔與無奈。
說完這些,阿囡終是安靜下來,心中對鳶黛的芥蒂少了幾分,鳶黛雖是未說,但是新婚之日為人所拋,這等苦楚,卻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況且流冉有錯在先,被趕出苗寨也實非鳶黛之錯,也讓她明白為何所有人都對自己隱隱的敵視感覺。
秋心身前的小人兒小手變得冰涼,就連眼淚也不知是該流還是不該流,她雖是孩子,但是對父母之事,十分關心,聽得隻言片語,只以為是奶奶的這些弟子逼死了父母。
經過鳶黛的解釋,她心中五味雜陳,秋心卻後悔讓鳶黛告訴阿囡這些往事,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自己也曾體會過。
在青桑山上那幾個夜晚,自己始終為自己父母之事苦惱,尚難接受,此時阿囡年歲僅有自己當時一半,接受自己父親這種種事情,對她來說,實在太難。
鳶黛說完之後,回屋點上燈火,又在院中點上柴火,不至那麼昏暗,“阿囡,師兄當年為何不將此時言明,我確實不知,但是事已至此,再追溯過往,已非對錯可以衡量,你明白嗎?”
“你是說,讓我不要認為自己父親是錯的,認為你們是對的,可是我從來沒有認為你們是對的,他們已經結為夫婦,你們又為什麼要將他們趕出去,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
阿囡之言雖是童真妄語,但是卻並非沒有絲毫道理,倘若當時眾人不要千夫所指般逼迫他們,留在寨中也並非不可。
但是阿囡卻沒想過,此事乃是流櫚作為主導,以她巫醫之名,留一人在寨中,豈不是輕而易舉,流櫚之痛,她總角之年,又怎會懂得。
而且父母之死,乃是採摘紅杉果而致,秋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她的,此中是非曲直,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得清的。
鳶黛聞言嘆氣,“我何嘗不願師兄留在寨中,只是人情世故,又哪是如此簡單的事情。”阿囡掙開秋心,跑回了屋子,秋心微微點頭,卻沒有回到屋內,準備守在屋外練功,讓阿囡一人靜靜。
…………
此後三天,好像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但是讓秋心欣喜的是,阿囡竟然會和鳶黛主動說話,雖然所說盡是讓她不要亂放東西,但是秋心已經非常滿意了,這是一個好的開頭,誰又說不是呢?
秋心向阿囡傳授了隱靈訣第一層的口訣,讓她熟記在心,阿囡也十分聰慧,可能是自小識藥記譜,背誦口訣自然不在話下。
秋心又教她普通的運氣法門,直要學會,身體自然輕盈,簡單的輕功也可,但是靈霄九步秋心卻是教不來,未曾看過石壁,是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又傳授了懸壁峰上所刻的諸多劍招,卻未曾傳授她神劍訣,一來是神劍訣晦澀無比,又有入魔之兆,二來是他教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習武之人切忌貪多不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