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糧倉,一間雜物房,而張平的房間卻是背陽靠陰的側位。
沈謙找準位置,也沒多做打量,徑自穿門而進。
比起樓下老頭和小孩兒的房間,張平的房間陰煞雖重倒還整潔規整。屋裡的傢俱也很簡單,就一個脫漆的實木衣櫃和一張樸舊的架子床。
整個屋子都被陰氣侵蝕,明明是樓上卻比樓下還陰暗潮溼,屋頂牆上東一塊西一塊都是水漬暈染開的黃黴斑。
而陰煞翻騰最湧的,就是那張架子床。靜心凝聽,確實能聽到床下有水滴叮響的動靜。
沒有猶豫,沈謙化作白霧就鑽進了床底,一會兒鑽出來,手裡已然抱著一個鐵鏽紅的燒瓦罐子。罐子被作法畫了封印符,也難怪那小孩兒說打不開了。
破解封印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汙穢物,想著外邊容菲他們還等著自己,也不強行開罐,抱著罐就直接轉身走人。
剛穿出門,沈謙手上就是一沉,先前還毫無分量的罐子瞬間就變得墜手起來。
看來這罐子不能帶離太遠。
沈謙抿了抿唇,當即抱緊罐子直接從陽臺飄了下去,眨眼就到了曾道士和容菲面前,與此同時,罐子瞬間重逾千斤,沉得他手一滑直接墜在了地上。
“你偷人瓦罐子幹啥?”曾道士看看罐子又看看沈謙。
“這罐子有貓膩,被下了封印符,一出那屋子就死沉,根本沒法帶走。”伸手把容菲拉到身側,沈謙這才衝曾道士挑眉笑道,“破封印這事兒,就看道長的了。”
“破封印啊,這好辦。”曾道士眯眼打量著瓦罐子,笑了,隨即拎著褲頭往罐子跨步前一站,“菲娃子,背過身去。”
容菲還沒鬧明白啥情況呢,就被沈謙一掌捂住了眼睛,緊接著就聽得一陣叮咚水響。這才回過味兒來,曾道士這是對著瓦罐子撒尿呢,當即臊了個大紅臉。
“好了。”
看曾道士拉上褲頭拉鍊,沈謙這才放開捂著容菲眼睛的手。
容菲看了眼瓦罐兒上茲茲冒煙的水汽,狠狠的白了曾道士一眼。
“菲娃子你別瞪我,我這可是幫你男人呢。”曾道士抬了抬下巴,一臉被冤枉的不岔,隨即指著正被擠得左凸右鼓的瓦罐兒對沈謙道,“這罐子裡看樣子東西不少啊?”
話音剛落,就見罐蓋子砰的一聲彈炸落地,幾溜黑影子嗖嗖就從罐子裡冒了出來。正如曾道士所說,數量還真不少。
經過竹林那一遭,容菲也不知是不是神經練粗大了,瞪著眼前冒出來的那些鬼魂除了有些怔,都沒什麼多餘的反應。
曾道士也不細看,當即掏出黃布袋裡的鈴鐺和招魂幡,搖著鈴鐺揮著幡子就開始收魂。
沈謙眼尖,一眼就看到縮巴著肩膀混在眾多鬼魂中的張平。收了魂魄,也沒出什麼事情,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可心悸卻仍舊一陣一陣的。
“你沒事兒吧?”將招魂幡收入黃布袋,曾道士抬頭就見沈謙臉色不對。
“沒事。”沈謙搖了搖頭,下意識的握緊了容菲的手,“我們回去吧。”
聽他說沒事,曾道士也就不再多問,隨即轉身走在了前面。人家小兩口膩膩歪歪的沒事就肉麻扎眼,他這老心臟老眼可受不住那刺激,哎,老光棍兒傷不起啊!
“沈謙,你真沒事嗎?”容菲也覺得沈謙臉色不對,這一會兒功夫就看他揉了好幾次心口了。
“真沒事。”沈謙笑著搖了搖頭,“別說了,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打從來的路上開始,沈謙就心悸不斷,總是心緒不寧的。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他們離開衛家村坐上返程的車都始終沒有消減。
容菲和曾道士看沈謙擰著眉頭的樣子都很不得勁兒,被他這情緒搞得跟著心緒發緊。實在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