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書法、音樂等,都來得兩手,古文也相當不錯,據說甚至還懂點自然科學。”
我聽得如痴如醉。我好像聽見了自己在自言自語:“這正是老一輩大知識分子的風範喲……”
我只顧盯著螢幕上的老教授,老教授也在看著我。我們是相對如夢寐,我們是他鄉遇故知。那螢幕框住了一派旖旎風光,框不住的是遠方的那片逝去了的夢……
看見了我的思緒,老教授那堅定的嘴角好像要露出笑容。
影子頓了頓,又接著說下去:
“我聽人說,寫作也跟翻譯一樣,搞來搞去,就搞成了鬥智。比如說,您搞翻譯,就是要同原作者鬥智。您要寫好這部小說,可能就要同這位教授鬥一番智,而且要鬥過他哩!”
《花妖》1(3)
我思想的船兒正在轉舵。可是,一聽到“鬥”字我就害怕。因為,早年我正是“單位領導”“與人奮鬥,其樂無窮”的手下敗將。
我喪氣地說:“我可誰也鬥不過,我可誰也不想鬥。”
螢幕也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接下去說道:“您今天的龍井肯定不錯——咱們把話說回來,對這麼樣一個人,您老兄肯定會有興趣的吧!我勸您不妨先抽空讀讀這幾十本日記,看看有沒有利用價值。如果有價值,就動動腦筋,費費心思,把它寫出來,也好對得起託付使命的人,以及那位九泉之下的老教授。”
說罷,螢幕大概是想站起身來了,又交代說:“好了,您先看吧,看完,如果您覺得需要,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商談一次。好了,就此告辭!”
“慢著!慢著!”
我叉開五指,急急忙忙作出阻攔客人的姿勢。怎麼見面,他還沒有交代哪。螢幕上畫面切換,又出現了那人的影子。
我急急忙忙說:“我有一個問題。要是真寫出來並且出版的話,這裡面有沒有什麼智慧財產權、個人隱私之類問題呢?”
螢幕上的影子回答說:“沒事,沒事,您儘管放心。因為老教授已經作古好幾年了。裡面涉及的另外一位當事人,我已經徵求過意見,她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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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好像已經站立起身,卻又補充道:“個人隱私麼?當然,您在具體寫作時,還得筆下超生,不要讓人抓到‘對號入座’的把柄。記住,您是在寫小說,不是紀實文學!現在,真告辭了!”
影子漸漸淡出,螢幕上出現了這麼一行字: 請您先閱讀教授的日記,然後,再開啟光碟機,接著看下去。再見!
《花妖》2(1)
當天深夜,我踱進了書房。先焚上一支印度奇南線香,在飛利浦自動咖啡機裡盛了五勺上海現磨咖啡,倒上淨水,開啟開關。不一會,整個房間就充滿了東西方的混合氣味了。
我粗略一看,日記足足有三四十本。本子規格不同,形式各異,都儲存得很完好。凡是破損了的地方,都小心翼翼地修補過。幾處是使用牛皮紙貼補的,也有使用膠帶紙細心包裹的,沒有什麼不熨帖的地方。日記的扉頁上記著年代,所以,很容易按照時間排列它們的順序,成為編年史似的一長排。
這一大部“編年史”計有:
某年到某年,共8冊。是用封面印著法文Cahier(筆記本)的本子寫的。這種簿子我在法國見過,很厚,大約有二三百頁,如果不是天天鉅細無遺地寫起居錄,一般夠寫一年日記之用。而且,裝幀簡樸,價格便宜,很受中國留學生歡迎。日記內容嘛,可以四字以蔽之,曰“極大豐富”。這些內容,便應該是小說主線的重要依據之一。
某年到某年,共2冊。使用中國出品的筆記本,也很厚實,不過紙頭質量、印製款式就要差多了。裡面的內容相當豐富,多的是這樣的文句,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