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腦子在這深夜裡異常的清醒。
寧緘硯是一直在床邊坐著的,連盹兒也沒有打。時不時的給小傢伙掖掖背角,時不時的看著輸著的藥水。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藥水輸完了,他起身叫了護士。
他的動作悄無聲息的。要不是祁安落一直沒有睡著,根本就發覺不了。藥水輸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寧緘硯抱了小傢伙上了廁所,這才陪著小傢伙躺在了床上。
小傢伙是迷糊的,又捨不得他,父子倆低低的說著話。在冷清的病房裡溫馨極了。
他們的聲音都壓得很低,祁安落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只是眼睛莫名的脹得有些疼。
小傢伙到底還是困的,慢慢的睡了過去。寧緘硯給他蓋好了被子,輕輕的起了床。祁安落感覺到他的腳步聲停在她的床前,秉著呼吸一動不動。
寧緘硯卻並未做什麼出格的動作,只是拉了被子將她的手臂蓋好,然後回到了厚厚的病床上。
他的身材高大,躺在那床上是不好睡的。他卻是一動不動的,連身也沒有翻。
寧緘硯應該是一直都沒睡著的,不知道有什麼事,天剛矇矇亮時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直接摁了拒接,然後揭開被子下了床,輕輕的關上門出去了。這一去就是很久,大概是怕自己身上的寒氣凍到小傢伙。他沒有再上床,就在一旁閉上眼睛假寐。
小傢伙退了燒,祁安落緊繃著的弦鬆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了。
那麼早的,寧緘硯竟然已經買好了早餐。看見祁安落醒了,他就低聲的道,“一會兒醫生會來查房,昨天燒得厲害,也許還會燒起來,稍微注意點兒。別給他吃太油膩的東西。我得去一趟鄰市。晚上會回來。”
一晚上沒睡,他的精神雖然看起來不錯,但眼底卻是一圈青紫。下巴下冒著青色的鬍子渣,看著憔悴極了。
祁安落點點頭,應了聲好。寧緘硯低低的嗯了一聲,又叮囑祁安落早餐趁熱吃。
他的心思祁安落是看不透的,叮囑他又上前看了看厚厚,這才轉身離開。祁安落遲疑了一下,在他拉開病房門時低低的道:“熬了夜就別開車了。”
寧緘硯的背影微微的頓了頓,他沒有回頭。應了一聲好,拉開門出去了。大概知道祁安落吃不下,早餐就只有粥和豆漿,都是清淡的。
祁安落根本就沒有胃口,喝了豆漿就在小傢伙的床前守著的。怕又反覆,時不時的伸手摸摸小傢伙的額頭。
顧西東來的時候醫生還未來查房,看到一旁放著的早餐,他稍稍的愣了一下。將帶來的粥放在一旁,就對祁安落道:“我在對面的酒店開了一個房間,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你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我會在這兒守著。”
他倒是挺體貼的,知道祁安落不會回去。祁安落搖搖頭說了句沒事,顧西東也不問寧緘硯去哪兒了,哄著道:“去吧,洗個澡也能舒服些是吧?而且厚厚應該不想看到那麼邋遢的媽媽?或者你是不放心我?”
祁安落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看了看時間,才道:“醫生查了房我再去。”她是睡不著的,只是去洗個澡。
顧西東點點頭,拿出了帶來的橙子剝了一個。遞給祁安落。祁安落接過,說了句謝謝,然後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
“你昨晚睡了嗎?”顧西東掃了一眼還亂著的邊兒上的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睡了。”祁安落回答道。
顧西東唔了一聲,看了看時間,往外面去了。他沒過多大會兒就回來,一起來的還有查房的醫生。
如寧緘硯所說的一般,醫生也讓注意觀察。說是昨天燒得太高,也許會有反覆。並說還好送來得及時,不然很容易燒起肺炎。大概是怕祁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