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在那盞油燈上:“那是唯一的光明,卻沒有任何溫暖。”
“我信你!”
丘餘看著方解,語氣篤定的說道:“如果你是佛宗的人,那你萬里迢迢來長安就是來自殺的。我不認為你是這樣的白痴,也不認為佛宗的佛子是這樣的白痴,所以我信你,從開始到現在都信你。”
“謝謝您”
方解從石床上下來,對丘餘深深的鞠了一躬。
“除了謝謝,沒別的了。”
他說。
語氣淡漠的讓丘餘心裡一疼。他說謝謝,可話語裡哪有謝謝的意思?他看起來很淡然,可任何人在這樣的場合如果平靜下來,那才是最讓人擔憂的,因為在牢獄中的平靜,往往意味著心死。
方解是個很開朗的少年,有時候雖然喋喋不休的很討厭。可他總是很快樂,這是丘餘從方解眼睛裡看到的東西。但是現在,這種東西沒有了。所以丘餘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如果方解這次僥倖不死,以後還會是她記憶中那個方解嗎?
“我帶你出去!”
丘餘咬了咬牙:“去見陛下!”
撲哧
方解忍不住笑了笑,看著丘餘認真的問道:“先生,您能別犯白痴了嗎?”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人物的小心思
第一百六十二章小人物的小心思
丘餘被方解這一句白痴說的一怔,隨即懊惱的抬起手要拍那張椅子。方解搖頭道:“可別拍壞了,這是公家的東西。萬一因為先生您這一時之怒,再給我加一條罪責我找誰哭去?”
丘餘怔怔的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默然了一會兒問道:“你就這樣認命?”
方解在石床上躺下來,看著屋頂語氣平淡的說道:“或許您不瞭解我,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任命的人……但,到了現在我還能做什麼?哭鬧?吵嚷?叫罵?砸東西?”
“呵呵”
方解笑:“先生,我初醒來的時候心裡確實很憤怒,與在半月山上剛剛想通了這件事的緣由時候一樣的憤怒。看到面前坐著一個穿飛魚袍的傢伙,第一反應就是掐死他。可轉瞬之後我便平靜下來,放棄了掐死他的念頭。”
丘餘問:“因為你心死了?”
方解搖頭:“因為我確定自己打不過他,雖然那是個獨臂的傢伙,但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說不得還會被他掐死。”
他將視線從屋頂上收回來,看著丘餘道:“在半月山上我藏身於大樹上,看著那個佛宗的年輕僧人動手殺了劉爽他們的時候,您猜我當時最想做的是什麼?”
“是逃走。”
方解沒等丘餘回答:“在那時候,其實我就已經猜出來七八分了。我想逃走,因為我知道自己無力抵抗。以前我所面對的敵人只是那些看我不順眼的傢伙,他們背景深厚但我卻並沒有放在眼裡。但這次不同,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大隋朝廷……我拿什麼去抗爭?拿什麼去不甘?”
“於是我想逃走,但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被我甩開。因為我知道我逃不走……我的朋友還在散金候府,也正是那一刻我才明白為什麼散金候吳一道對我這個小人物刮目相看,為什麼他會那麼好心讓我的朋友住進去。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我的朋友住在散金候府裡……那就是一座監牢。”
“最可笑的是,還是我自己跑去求他……”
方解笑了笑道:“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幼稚,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就如同先生你們一直在說的那樣,躺在這個冷硬的石床上我思考了很久,發現原來自己從進入長安城之後的每一天,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在別人制定好的路線上行走,在別人安排好的生活裡生活。”
“很傻…逼的以為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意願和計劃發展,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