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該在萬花樓中倚紅偎翠,酩酊大醉才是。年少多金,喝最烈的酒,玩最有味道的女人,亂世男兒,理當如此。
然而,此刻他卻一襲輕衫,面蒙白布,提著長槍,縱馬賓士在通往山亭的山路上,清脆的馬蹄聲在空寂的山道上,顯得格外的響亮。
山亭前的白屠戶臉色微變,右手已然緊緊的按住了腰中的長刀——百鍊鋼刀。
月色如水,白袍蒙面的萬春已縱馬踏月而來,馬蹄剛剛停住,萬春已然飄然而下,長刀直指:“白屠戶!”
話音未落,白屠戶如同一隻大鳥一般縱身掠起,手中的長刀在月色下抖出一溜青寒的光芒,直取萬春。
當~
雙刀相交,金鐵交鳴之聲大起,兩人齊齊後退了數步,緊接著又同時揮刀而起,只見得刀光閃閃,刀鋒撕破空氣的嗤嗤聲不絕於耳,兩人已然對上了十餘招。
最後兩人的長刀狠狠的抵在一起,僵持不動。
萬春嘿然道:“白屠戶的刀殺起豬來挺利索的,殺人似乎不行。”
白墉寒聲道:“少廢話,我問你,曹阿瞞的老爹曹嵩有三個兒子,大兒叫曹大,二兒叫曹二,三兒叫什麼?”
萬春沉聲道:“自然是叫曹三。”
白墉似乎對這個弱智的回答很滿意,又問道:“為什麼不叫曹阿瞞?”
萬春哈哈大笑,一把扯下蒙面巾,笑道:“因為主公說了,曹阿瞞不是曹嵩所生,而是隔壁老王。”
白墉這才看清萬春的面目,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也哈哈笑道:“想不到萬軍侯,也是我輩中人。”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然而笑聲未歇,山道之中,突然蹄聲大起,竟然似乎有十數騎疾馳而來,兩人不禁臉色大變。
轟隆隆~
十數匹白馬轟然而來,帶動著一溜的塵土,震動得山中的鳥雀也紛紛被驚起,迎著明亮的月色,呼啦啦的在空中亂飛。
不過轉眼之間,那十數騎已然將山亭包圍,緊接著噶啦啦的一陣弩機聲大起,無數枝連弩瞄準了亭內的兩人。
人群之中,一人全身白衣如雪,頭戴紫金束髮冠,腰懸長劍,施施然下了寶馬,在四名黑衣持刀護衛的簇擁下,昂然而來,停在白、萬兩人面前,全身瀰漫著一股沖天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
兩人被那人氣勢所懾,忍不住齊聲喝問道:“天王蓋地虎?”
回答的是身邊的黑衣帶刀護衛:“小雞燉蘑菇……還不速速拜見燕中郎將!”
兩人駭然對視一眼,又齊聲說道:“我等乃黑豹衛中郎,原本只受酉中郎將管轄,雖昨日接到黑豹令,但須核對黑豹符之後才可信服。”
白衣人冷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枚黑黝黝的鐵製令符,扔給兩人,兩人急忙接住,又各自從懷中掏出一角小小的令符,與那令符湊在一起,鋸齒完全吻合。
兩人再無疑慮,急忙翻身拜倒:“拜見燕中郎將。”
……
月過中天,許都。
宅院裡,兩人相對而立,在月下拖著兩道長長的影子。
兩人身材相差無幾,衣裳一黑一白。四周圍住了十數名精悍的蒙面人,或持刀,或持弩,齊齊瞄準了黑衣人,一股凜冽的殺氣充溢在宅院之內,使得原本寒冷的秋夜更加寒氣透骨。
“黑豹令現,黑豹符出,你終於來了……”黑衣人淡淡的說道,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白衣人的眼中的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黑衣人,滿臉的痛苦之色,許久才艱澀的說道:“你我乃同鄉,我們的村子相隔一條河,後來我們的父母和村人,都被鮮卑人屠戮殆盡,只剩下我兩人外出才逃得生天,後來我們兩人同時去當斥候。再後來,我新娶的妻子也被鮮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