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子淚眼迷濛地抬眼看他,猛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你已經很用心了,真的,我真的覺得你夠用心了,是我不好,我沒有你投入,是我不好。”
當晚阿敏住進了她家,和她弟弟擠著小客廳的位子。
智子娓娓說著:“我爸爸在我中學時期做生意失敗,在這之前我很少有機會看見他。現在的房子是我母親以她多年的私房錢買下的,沒有負債已經夠幸運了,人生就是這樣,叫人無法苛求,我沒有什麼好抱怨,在小如鐵籠的家中,至少我的心是自由的。”
他擁著她,頭昏沉的感覺仍在,不知怎麼的智子覺得認識他已經好深好久,她喜歡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很喜歡!他不像情人卻像認識了很久沉入內心的摯友。
“我中學時期就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和居廣分手已經數次,他身邊環繞著大多傾慕者,我的生活備受壓力,常常吵,吵多了,凝聚的愛就逐漸分散,只剩痛的感覺揪心刺骨,我一直想逃,向我母親告白,她建議我試著愛女人,這太難了。看了幾十個物件,最後才選中你。”
這些話對他而言,一定很難開口吧?智子心想。
“為何要這麼早對我坦白?”她瞅著他,他黑色如夜的眼中有著深刻晦暗的傷痛。
“因為……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你,愛你對我而言好像容易些,不那麼艱難,我不想欺騙你,因為我對你是真心的,我努力地要自己愛你。”
“我知道,我明白。”愛是如此艱難,智子想起了秀雄那陰寒的眸,眸中有著太多傷心的過往,是她所不明白,也來不及加入的,每個人心裡都有結痂的傷疤。
日子一天天流逝著,智子努力地試著自私,連自己都相信,她可以認真地愛著阿敏。
然而秀雄來找她的瞬間,這自信馬上化為烏有!他理掉了鬍子,整個人脫胎換骨似的俊挺地站在她面前。
智子的心發顫著,即使身子不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但此刻的她激動得想哭,她是那麼想他,想靠上前去抱抱他,想得心都痛了。
“我一夜沒睡,想了很久,如果你要的只是我低頭,拿掉自尊的我來了。”秀雄平靜地凝望她。
這是他內心自我的掙扎,就如同智子掙扎著要不要再沉淪在他的懷裡般,那麼艱難。
要他這樣的男人低頭一定很難,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令他前來,那原因不一定是她,智子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
“為何把鬍子理掉?”
他笑得好滄桑,眼神恍惚中有著無奈與恨意,更多更多的悽鬱。
“被嘟嘟剪的亂七八糟,不想理都不行。”
“嘟嘟?”她當然知道是他的女人,卻不知是哪一個?
“就是大肉彈,你只知道她的綽號。”她這才看見他的手背上有抓痕,貓般的女人的五爪印。
“為什麼!”她其實不該問的,每每聽見的總是令人憤怒的,因為他太真實了,絲毫不肯撒謊。
“我提出分手,她不肯,沒什麼好說的,天知道,我和她有什麼交集呢?”他聳聳肩。
他氣餒地望著智子。“對愛情我原本不敢奢望,我這生只愛過一個女人,還是柏拉圖式的,我從沒碰過她,愛情是那麼令人神傷心碎,那麼刻骨銘心的折磨,我真的受夠了,到哪去找一個值得你愛的靈魂呢?我不知該到哪找!一次就叫我怕了,女人不是用來解欲的畜生,但多得是像畜生的女人。”
他總是這麼大剌剌的真實的,叫她恨他又不能否認他的論調。
勾引他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智子久久不發一語。
他逼迫地把她推到牆壁,感覺上她整個人被釘在牆上,他苦澀地說:“我要你。”
她的手被他捉著動彈不得,悲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