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寶身邊的小寶就離開了。
梅勒氏從內室出來,擔憂道,“格格,看來玉林還是不肯說,怎麼辦?”
我輕道,“由她去吧。”她皺了皺眉,但沒有反駁,我便繼續說,“還是先對付今晚的正事吧,我吩咐的都備好了麼?”在得到確定的答案後,我便放下心來,讓她回去烏蘭珠那兒看顧,自己泡了一壺茶,靠在軟塌上看書。
平靜地用了一頓飯後,玉林照例到我房裡來做繡活,她坐在繡墩上一針一線縫著小小的荷包,燭光在牆上投下她溫柔姣好的輪廓,有風經過就搖晃著時明時暗。我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還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便轉開臉去,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書本上。
這時,婢女來通報,十四府上有人帶話過來。想必是風聞了一些事吧,我道,“讓他在外頭等著。”
來的是十四府上的管事,青袍馬褂,十分精瘦幹練,見著我就紮了個千兒道,“福晉讓奴才過來問問,可有什麼事能幫襯的?”
我想了想說,“你回去吧,替我多謝你家主子,勞煩她費心了。這一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他簡短地答了個“是”,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見我淡笑著便低頭飛快地走了。
看來今夜一定要了結了,收起笑我疲憊地想,為什麼亥正還沒到?
在用睡覺打發掉剩下的時間之後,梅勒氏把我晃醒,“格格,成了。”
我一邊摸外裳,一邊迷糊地問,“現在什麼時辰?”她替我把衣服披上回道,“亥時一刻。”
“那讓賽總管把所有的人都帶到後院,但是別讓人靠近井沿。”
從屋裡出去,抬頭看天,有無數很好的星子,閃亮如人的眼睛。賽澤的信送到了麼?
“我讓你們到這兒來,是因為神魚已經說出了下藥的人,”我冷冷環視著一張張表情各異的臉,有人疑惑地小聲嘀咕,“可是沒見著魚啊……”“就是就是。”
“有沒有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我慢慢在井前繞了一個圈子,井水像個深黑的洞,“現在請大家把手攤開,不用怕,白天不做虧心事的,半夜自然不怕鬼敲門。”
我揚首示意,梅勒氏便帶著兩個侍衛開始逐個驗查,一雙又一雙的手不明所以地伸到跟前,微微蜷曲的十指,顯示著主人的緊張不安。忽然一個嘶啞的聲音叫嚷起來,“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可是很快便被“砰”的一聲鈍響代替,他們將他壓倒在地上,牢牢按住。
我走近,梅勒氏便把他的手掌翻過來,指腹掌心皆殷紅似血,“格格,確實是‘縞衣茹’。”說罷,都善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我看到一張年輕而驚恐的臉,他顫抖著說,“福晉,不是我。”
“那這個怎麼解釋?”
“這是……”他睜大眼睛在圍攏的人群中搜尋什麼,慌張茫然慢慢定格成一絲詭笑,“這是奴才替玉林姑娘染布料時留下的,福晉只需叫她來一問便知。”
“這不難。”她站得並不遠,見我招手便一步步走過來,垂首輕聲道,“格格。”
我點一點頭,靜靜地看她,“玉林你來說。”
她並不回話,只是把頭垂得更低,良久有兩滴淚水落到地上,像破碎的鑽石,“玉林無話可說。”
一瞬間天地彷彿都在旋轉,只有她跪在他身邊的背影,倔強而堅決。我閉了閉眼,聽到自己的聲音平淡若水,“哈爾薩,你真不該打玉林的主意。”
他微微掙扎,臉上已浮現出些許的興奮,“福晉,可以放了奴才麼?”
“放你?你以為沾到的只是普通‘縞衣茹’染料麼?”我粲然地笑著俯下身去,伸手輕撫過他的背,“如何,身上可覺得異樣,比如百蟲撓心,比如粘癢難耐?又比如……”
“你在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