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吧,紫檀‘寸木寸金’,老而彌堅,您瞧著……”
臺子上便有硃砂,以指蘸染後抹到那筆山上,即聚成如水珠般的小點,用布一拭便可完全擦去,“紫檀若新則可附色,只有八百年以上的才有如此色澤與功效。”老闆得意非凡,“您再看,這幅喜鵲相嬉圖,嵌的不是旁的,就是珊瑚白貝鑲嵌!你當這東西我哪來的?這是明朝大內皇宮裡的太監給偷出來賣的!御用的哪。”
連我這做戲的都瞪大了眼睛,他這兒是洗黑錢銷贓貨的?老闆猶未滿意,“這紫檀木還有一好處,就是不易碎,那玉石瑪瑙,白瓷水晶,雖然玲瓏剔透可一掉地上,嘿,全完了,那錢才叫花得冤枉!”
我終忍不住笑起來,“老闆說的有理,我那青瓷的筆山就是昨晚不留神給碰到地上,那脆響摔得我酒都醒了,只好念‘歲歲平安’了。”
“就是,黃姑娘,我和您說,我這兒還有不怕摔的,就屬銅螭筆山,可這螭吻,多為男子所喜,我也就沒和您提。”
洋洋灑灑一篇話下來,就連濟爾哈朗也反駁不出什麼來,我要付賬,他搶先問,“我送你,好麼?”
我笑而不答,對老闆道,“剛才那二龍戲珠呢?我也一併要了。”
“哎,好好。”那老闆似乎是看到銀票已經進了口袋,笑得眉眼全皺成一團。我接過腰墜,遞給濟爾哈朗,“昨兒見著你家小琳琅,這個算見面禮,你替我捎給她吧,願她……嗯,早日找到乘龍快婿。”說罷,彈了彈那玉龍。
“笙生,你……”他欲言又止,李海已將銀票遞給老闆,我把腰墜放到他手裡,他的手這樣溫暖,曾經也讓我依戀,可是……我笑著鬆手,“金公子,就此別過。”
再見的話,說過一次又一次,是為了將來再次相見,彼此都過得更好,才能不悔今日。
49、願願相與
多了一堆的顧忌,這個不能吃那個得離遠些,縱然我平時怪事不斷,被看出破綻來也只是早晚的事,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四五月就會顯懷。沒有十分煩惱,也有八分。
知情的人只有玉林和李海,而那位梅勒嬤嬤眼中的懷疑儼然越來越深。她年近五十,肅穆幹練,是哲哲陪嫁時帶去的教養嬤嬤,資格不可謂不深,自從上回學宮規起,我見她總有點像老鼠見貓。看來不過她這一關是不行的。
我決定先攤牌,儘量表示我的誠懇之意。
讓玉林請人過來時,我正啜著酸梅湯,不出意料地見到她眉頭輕跳,皺在一起後又鬆開。
“今兒請嬤嬤過來,是齊爾雅真有事相詢。”我親手斟了碗茶給她,她忙接過,面上卻毫不見動搖,著實道行高深,“不敢,但憑格格吩咐就是了。”
“嬤嬤在我姐姐身邊多年,齊爾雅真想問,宮中的格格得賜完婚前,若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該當如何?”
“雖無定製,但據老奴所知若初婚前既失貞,重則貶庶民逐出宮,輕也則受宮杖禁足於宮內。”她慢條斯理道。
“那倘若不止如此呢?”
“格格!”梅勒氏“咚”地放下茶碗,卻不說話,神色嚴峻。
我們互相盯著對方,毫不退讓。
“格格,您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我收回視線,低宛地輕笑,“我知道。”
她“霍的”站起身,雙手按在桌上,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道,“格格所言,都是真的?此事萬萬不可胡言亂語。”
“你看我的樣子是在開玩笑麼?”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那麼敢問孩子的阿瑪是?”
明知故問?我淡淡道,“十五貝勒。”
“您應該曉得,既然老奴知道了,就必須得上報給大福晉。”
我點頭,“你說得對,我當然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