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獨子,家裡還有六十歲的老母需要奉養,大哥去世之後,還留了個老嫂和三個嗷嗷待哺的幼兒。我倒是想去前線同倭人拼命,搏個前程。可我若是死了,她們該怎麼活?”
說到這裡,水生禁不住長長的嘆息一聲,神情落寞下去。
剛才通關時的情形驚動了那一胖一瘦兩個商人,就早早地起來了。
見一切順利,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讓隨從準備了酒食,擺在甲板上請吳節和水生飲酒。
水生剛才說到自己的鬱悶事,心情不好,只悶頭吃酒。
吳節則端著酒杯看著江面上的風景。
胖商人姓木,瘦的那個姓雲,都很健談。不過,吳節看姓雲那人一臉淫邪,心中不喜,也懶得同他們說話。
木商人:“還好吳老闆的這個官船管用,竟有驚無險了。”他指著吳節船頭豎著兩個牌子問:“應天府學衙門我知道,就是管南京讀書相公的。這督學使者又是什麼職務,這兩牌子你花了多少銀子請來,好使不?”
“若我說沒有花錢呢?”
“怎麼可能,不花錢怎麼可能弄來官牌。”瘦的那個雲姓商人冷笑一聲。
吳節一笑,也不解釋。
雲商人還不肯罷休,道:“吳老爺,那女子是你什麼人?”
吳節心中惱火起來:“拙荊。”
“哈哈,休要瞞人。”雲姓商人道:“若是你的夫人,先前你那個老家人怎麼喊他蛾子大姐,而不是尊稱為夫人。依我看來,應該是吳老闆你的小妾。”
吳節哼了一聲,面色難看起來。
雲姓商人突然問:“吳老闆,你那小妾賣不賣,開個價錢。”
木姓商人大驚:“老雲,不可無禮!”
“碰!”水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狗東西!”
吳節也被雲姓商人這一句話,氣得勃然大怒:“你胡說什麼?”
水生氣得眼珠子都要迸出來了:“他奶奶的,算我瞎了眼,引了這麼個骯髒的東西上了船。”
他轉頭看著吳節:“吳老闆,此事是我做得錯了,這就將這小人扔進江裡去。”
說完,一把抓住雲姓商人的領口,將他從甲板上提了起來。
雲姓商人兩腿在空中不住亂蹬,忍不住尖叫起來:“放開,放開,就就是問賣不賣嗎,何至如此?小妾又不是夫人,更一般貨物也沒什麼區別。咱們也是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這世上賣小妾的事情還少嗎?男人嗎,不得是喜新厭舊的。我看你那小妾連娃娃都替你生了,也該玩膩了。一千兩,不,我給你五千兩銀子,怎麼樣,公道吧!”
吳節再也忍不住,上前就要一記耳光抽下去。
水生卻先他一步動起手來。
只見,水生一隻手提著雲商人,左手就是正反十幾記耳光抽過去。
水生的手勁何其之大,只片刻,雲姓商人就腫成了豬頭,口鼻皆有鮮血流出來。
忍不住發出尖銳的慘叫:“殺人了,殺人了!”
木姓商人大驚,也不敢阻攔,只不住作揖:“吳老闆,這事是我等不對,還請饒恕。水大俠,可不能打了,再打就要將他打死了。”
吳節見打得差不多了,哼了一聲:“水生,放開他。”
“呸!”水生一口唾沫吐到雲姓商人臉上,這才將他扔到甲板上。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船裡的其他人,連老三走了過來,一問情由,大怒:“大老爺,索性宰了這狗才。”
水生:“對,殺了乾淨。”
吳節搖頭:“別殺他,髒了手,讓他滾。”
雲姓商人還在大叫:“別殺我,我願意賠錢。”
“走吧你。”連老三踢了他一腳。
木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