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在大會上帶走人,祁同偉也在觀察大家的表情,一些人東張西望,臉上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有些人事不關己,看了一眼,又專注自己的事情。
但是其中一名光頭幹部,腦門上冒汗,甚至不敢看這邊,好像手上的檔案有花一樣,全神貫注得盯著檔案,不過祁同偉知道,這份檔案沒什麼營養,這人肯定有問題。
吳旭策也是最慌張的幾人之一,但是他慌得有緣由,因為他是主管領導,卻沒有收到通知,領導不信任他了,這才是他真正慌張的緣由。
會場裡安靜了幾分鐘,一直到那名幹部站都站不穩,被兩名穿警服的工作人員直接拖了出去,下面才開始議論紛紛。
祁同偉用手碰了碰陳泊,示意他講兩句,安定軍心,會場抓人的目的是為了震懾幹部們,而不是為了嚇壞了他們。
不過祁同偉心裡,已經給那幾名錶現不正常的幹部判了仕途上的死刑,等事情結束,就把這群人都趕到山溝溝裡吃走地雞。
兩辦的幹部並不直面群眾,所以,他們沒有那種直接的權力,但是相對的,因為身處一區權力中樞,影響力巨大。
不說那些主任級別的人物,單單是給祁同偉服務的兩個辦公室,隨便一個小年輕公務員,也都是外面那些局長笑臉相迎想要結交的人物。
只需要他們透露一下區委區政府在政策上的情報,或者領導的心情,動作,對下面相關的職能局和鄉鎮街道辦的幹部們,都是極其有用的情報。
甚至很多檔案,政策都是他們執筆起草的,對於政策的理解,對下面執行的幹部來說,都是很有用的資訊。
今天這個情況,算是給兩辦的這麼多人一個巨大的震撼,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哪個幹部,直接在會場裡被紀委拖著抓走的,那些平時威風凜凜的副科級主任們,在紀委行動面前,一個個噤若寒蟬,一點都沒有平時那種叱吒風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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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了,祁同偉又迎來了新的麻煩。
吳恩德此時正坐在他辦公室裡面,由於祁同偉兼任區委副書記,算是組織部長的頂頭上司,最近一段時間,吳恩德都儘量避開不來彙報工作,只讓秘書送檔案過來。
他知道祁同偉肯定看他不舒服,省得來被祁同偉當面嘲諷,同時也在找他調往臨安當副市長的舅舅運作,乾脆真的調過去算了,萬一祁同偉再登上高位,他就算去了其他區縣,照樣被針對,這次來算是這項工作避不開了。
“祁書記,這份檔案要您看看。”
“哎呦,吳部長親自來了,真是折煞我了。”
吳恩德被當面嘲諷,也不敢還嘴,只能尷尬得微笑。
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工作是工作,祁同偉還是開啟了檔案,一看就想把檔案丟開,一堆麻煩。
“祁書記,今年的退休幹部名單確定了,根據八零年代的組織部檔案精神,他們都是有資格讓子女頂替職位。”
好吧,又是一個討厭的陋習,祁同偉很討厭頂職制度,這東西就跟封建時代的世家傳承是一樣的存在。
但又是現實存在的問題,當初他擔公安分局局長的時候,就面對過這種情況,但是分局總共才多少人,對比起全區來說,二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那時候他的做法是交流頂職,比如商橋所的老幹部的子女去其他科室任職,交警大隊老幹部的孩子去下面派出所,這其實對那些老幹部來說,本來就沒什麼區別。
以前頂職進來的,也是哪個崗位缺人就去哪個崗位,不一定老爸在這個科室,兒子也分到這個科室。
他們還是進了公安分局,還是享受到了父輩的待遇,這才是祁同偉剛開始做這個交流沒有阻力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