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中,女孩們大多已經憔悴得不成模樣,男孩們還算支得住。韓林上官亨一人把了左面炕頭的一個角,餘成坐在中間,其餘人等各坐各的,看似散亂,可卻各有團隊。至於女孩子這裡,葉庭琳神色頗佳,不急不燥的,甚至在見沈世雅有精神坐了起來後,還甩過來一個頗得意的臉色。她就這麼相信葉錦昭會贏?申世媛閉眼盤膝,象是在默經的模樣,看不出太大的變色,果真是申老狐狸的女孩。賀世靜倒還好,只是眼晴發紅,這幾天她一直拽著沈世雅的衣襟不放,想安慰卻不敢說話。很擔心吧?
“頭還疼嗎?”這裡沒有藥油,到現在半隻額角還是青的。
岑染微笑搖搖頭,展展腿腳,下地慢慢走動。在炕上躺了五六天,全身都木了。要對付後緒,現在身體的狀態可不成。第一圈拿腳尖走,後二圈拿後腳跟走,第三圈重心靠左,第四圈重心靠右。四圈走完,身上竟然薄薄的出了一身汗,舒服多了。
上官亨看得微笑,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玫瑰絞絲糖砸了過去。岑染反手接住,就一顆?上官世亨嘆氣,開啟荷包把六七塊全拿了出來。岑笑著過去坐好,接過來一看,甚是感嘆:“你還是不是男人?”大男人家的荷包裡裝糖?還是玫瑰糖、椰香酥、蓮蓉卷?招手叫賀世靜。賀世靜氣得過來,看看這兩個……“狼狽為奸!”
這成語用在這兒?
沈世雅和上官亨互看一眼,全部笑了出來。要不是這兩天吃得不多,實是需要大笑一番再好好調侃的。只可惜,每天一人兩小碗白粥,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一人拈了一塊糖放在嘴裡,嗯,味道好極了。
時世不清,敵我不明,多說多錯。可閒的實在無聊,岑染便帶頭用那三張包糖塊的糖紙折起了小玩藝兒。猜拳比劃,誰輸了誰折新的,折不出新的來就要辮小辮。這種事女孩子擅長,上官亨哪裡懂?好在猜拳上還算有些心得,可到天黑以前也讓辮了七八根小辮,沈世雅三根,賀世靜四根。
屋中餘人見這三個這種情況下還能玩得高興,感覺也輕鬆不少,可是仍然各呆在原地,不敢輕易過來。禪房外日夜有人把守,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往裡偷看?值此時機,還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
天黑了,戌時一到,便有僧人提著粥桶進來,黑釉淺口的小瓷碗,一人一碗,粥雖然熬得爛稠,可卻什麼也沒有。放在平素,這些天潢貴胄的哪裡會用這個?可在這裡只能吃。而且吃得速度都頗快,因為僧人等他們吃完,便要把碗收走。再怎麼說,那畢竟是瓷碗!
岑染用得很痛快,半點結巴沒有,賀世靜相較而言就吃得慢了些。最後收碗的時候,賀世靜緊撥了兩口才算是用完。
僧人出去了,屋中再次恢復了寧靜。
這屋子時沒有地龍,但好在炕是暖的。一入夜,氣溫大涼下來後,便抖開被子蜷進去取暖了。賀世靜和沈世雅兩個才離開上官亨這邊,準備回西面炕上,屋外一陣鐵甲戈響,然後咣噹一聲,門被極粗魯的推開了。兩個黑甲朱衣武士一左一右站在門邊後,一個肩上掛著銀穗的粗須軍官走了進來,往屋裡橫掃了一遍後,把目光訂在了沈世雅身上。
“你是沈世雅?出來。”
賀世靜又急又怒,緊拉著沈世雅的胳膊不放。岑染瞪了一眼她後,回頭看上官亨。上官過來把賀世靜楞剝了下來,動作雖然果決,可眼神中擔憂極甚。上官亨是男子,知道軍隊裡的那碼子爛事,這個時候沈世雅和這些不知道底細的人出去,萬一……
“幫我看好她!”
“我知道。”沒有敢說‘你放心去吧’,因為實在無法讓人放心。
岑染笑笑,摸摸賀世靜的頭髮,左右掃了一眼屋中情形後,到炕邊拿上自己的披風,出去了。
這山上還真是冷!
一出屋子,岑染就覺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