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婆大人。”
今天下過一場大雨後天氣變得異常晴朗,醫院的走廊很明亮,光斑從一些開闊的廳地折射過來。他坐在長凳上,眼瞳裡純淨的黑色多了一層淡淡的渾沌,陰鬱的黑眼圈深得像浮抹上去的。
右手拿著書一頁一頁翻過去,手背上的傷痕因為念力的關係自行癒合留下一道深痕。他襯衫的血跡有些已經凝結成血塊,白色,紅色與黑色在他的衣服上組合成了複雜髒亂的彩圖。傷痕癒合有明顯的痛楚,對於這種感覺他很習慣,習慣到可以輕易去忽略。
三分之一的效果很有限,他在轉移的瞬間就想到。傷痕的大面積轉移對於死人來說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意義,如果米露早就死了,這個念能力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當初那個救回她的念能力者用的不是“起死回生”,而是借用生命。難怪偶爾會覺得她身上的氣會出現不相符合的怪異感,也就是說她僅剩的生命力都是外來的。
在他轉移傷勢時心跳會恢復,也僅僅是因為剩下的那一點生命能量,在傷勢大量外移而重新發揮作用。
“照這麼推測,當生命能量消耗光,米露就會醒不過來,特殊的念能力者太罕見,治癒系的念能力可以找得到,但是治癒生機斷絕的患者的念能力者,就算靠運氣一輩子也可能碰不到。哈里斯那個老頭子也不行嗎?難怪會對米露那麼縱容,縱容到可以任由我帶走她。”
他望向手術室門上亮著的燈,表情有種不符合常理的平靜,輕輕合上翻完的藍色書籍,血手印封面上黑色的“極”字很搶眼,書在手中消失。
讓人恢復生機的念能力,他沒有。就連那些雞肋式的念能力裡,也找不到具有可以改善身體狀況的能力。
靠著椅背微仰著頭,一些光斑調皮地跳躍上他的袖口,衣領上。一頭黑色的頭髮沾著血跡亂的像是雞窩頭,雞窩頭下是一張被血痕遮去大半邊的臉。他半眯著眼,面癱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聽著手術室裡那顆心臟正在慢慢跳動,他將右手擱到眼睛上,略帶沙性的聲音有隻有那個人才聽得出的疲憊,“米露,我睡不著。”
當那個叫庫洛洛魯西魯的小子一身乾涸的血跡,笑得無辜而溫和,貌似閒逛到他門外時,哈里斯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子陰沉狡詐外的另一面——變態。
“前輩,你好。”他也不在乎自己滿臉紅膩有多嚇人,像是回自己家那樣自然地朝自己的鄰居打招呼,然後掛著一對濃濃的黑眼圈,跟個幽靈一樣往那間他很熟悉的房子走。
米露,你把這小子教得真有禮貌。
“小子,能第一時間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將米露送到綠葉醫院算你行,不過米露以後的事你可以不用管了,今天就離開艾斯米吧,你的跟班應該都離開了才是。”哈里斯對著那個目視前方,笑得跟面具似的傢伙這樣說。
可惜往前走的人像是聾了,連頭都懶得回,沒人在一邊一件一件地教他,他的禮貌永遠只會剩半截。
突然停止腳步,停得毫無預兆,他低下頭滿臉孩子氣的茫然,手不由自主捂上嘴。想了一會,他慢慢回頭,黑色眸子裡那層渾沌不見了,清澈美麗的眼睛裡似乎可以映出頭頂上整個藍色的天空,他笑得很清新,連血都掩不住的笑容,“你這麼說的話,是找到方法了。”
不是疑問句,是判斷的答案。如果沒有阻止米露身體惡化的方法,這個老頭子才懶得趕他走,多麼簡單的邏輯推理。
哈里斯嘴角抽了抽,有些質疑自己的智商,到底剛才是那一句話告訴他的?這小鬼的腦袋是異次元空間嗎?
“就是現在問你這個老頭子,你也不會告訴我。”禮貌這玩意是日長月久累積起來的習慣,如果沒有人細水長流地教導,只學會個皮毛的話就很容易像某人一樣,在打招呼時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