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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西顯然因為畫中世界想起了很多以前的記憶:“坎巷,是我和勞拉以前常轉悠的一條街,裡面有很多上不得檯面的小商品,很有意思……”
“她在這裡。”黎危彎腰,掰下地上的一塊木板,扔給旁觀的遊厄,“來挖。”
遊厄:“我?”
黎危瞥了他一眼:“這裡還有第四個存在?”
遊厄看了眼頭頂的烏鴉,到底還是生疏地翹起淤泥,不知道有意無意地濺了勞西一身。後者也不介意,只要能找到妹妹的屍骨,一切都值得。
很快,他們便挖出了一副女性白骨,身上還裹著沒完全腐爛的破碎衣料。
勞西用力抹掉白骨上的泥點,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是的,這不可能……明明不久前她還笑著抱住我,說有我在,就算死亡也不可怕……”
黎危沒有說話。
儘管清楚真相,勞西還是無法接受,臉上的溼潤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眼淚:“她有呼吸,有心跳,體溫是熱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給你十分鐘,我們還要去找其他人。”
黎危拉著遊厄走遠了些,給勞西留下獨自消化的空間。
遊厄歪頭問:“如果我是個人類,死在了戰爭中,你也會為我哭嗎?”
黎危淡道:“如果你是個人類,應該沒法吸引我為你圍剿拍賣行。”
他們壓根就不會在拍賣行裡對上視線,也不會有後續的故事。
正常人聽到這種話約莫會傷心,可遊厄的腦回路註定與常人不同,他就希望黎危只看著“自己”,擁有當前一切特質包括不是人的自己。
幾分鐘後,勞西走了過去,聲音還有些發顫:“黎隊……我好了。”
她把勞拉放在了一堆碎磚上,做了個顯眼的標記,並刻下名字,希望返途的時候能把妹妹帶上。就算沒能回來,也希望有朝一日,人類能回到這片廢墟重新建立家園,屆時,所有因戰爭而死的人們或許都能得到安葬。
而她的妹妹會擁有一個有名字的墓碑,而不是無名之人。
黎危抬腿:“那就走吧。”
勞西連忙跟上:“大家都還好嗎?”
黎危:“活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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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是黎危唯一能
() 確定的事,當然,這不包括走散的那十幾個人。
黎危站在一片殘垣斷壁中:“下水道就在這附近,還得挖挖。”
三人立刻動了起來,雨下得這麼大,下水道恐怕已經灌了很多水,如果大部隊還在運輸站,估計有點危險。
但沒記錯的話,裡面應該能控水能力者。
這麼挖著太費勁了,黎危喚道:“遊厄——”
遊厄想也不想地拒絕:“不。”
黎危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不是你自己說的?要當一隻主人說東絕不往西的狗?”
“那是因為……”遊厄閉嘴,哼笑了聲,“別忘了之前答應我的嘉獎。”
黎危面不改色道:“沒忘。”
“勞西,過來,背過去。”
“哦……”
勞西隱約記得遊厄在燈塔出現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來了這裡。
她只聽見數道“噗嗤”的聲響,再轉身時,地上的淤泥已經盡數飛濺到周圍的破敗建築上,露出了最下面的瀝青路面,下水道入口赫然就在其中。
不過淤泥正在回流,他們速度得快點。
管道口幾乎堵死了,好在勞西力氣很大,用撿來的鐵棍將其硬生生撬飛了。
黎危說:“我和勞西下去,你在上面等會兒。”
遊厄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