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大搖其頭,拖著鄧麻子離開,嘆道:“到底是老葉的兒子,一樣的多情種子呀。我們回去把脖子洗乾淨,等著殺頭吧。”
葉浩心中一顫,見兩人落寞的背影,不由魂斷神傷。人生不如意者,十常八九。這種抉擇,原就不該落在他那還嫌稚嫩的肩膀上。
雪姨送來午飯,順便幫思兒看了傷勢,用了一劑藥後,女孩兒沉沉睡去。“這女孩兒是個美人坯子,對你也死心塌地,以後別負了人家。”雪姨愛憐地撫她頭,儼然是看兒媳婦的架勢。
葉浩一點頭:“那是當然。雪姨,他們早間攻城不順麼?”雪姨頷首:“又折損了幾十號兄弟,這城是攻不下來了。小浩,你要麼帶思小姐走吧?兩方真要開戰,迂難營首當其衝,難以倖免。以你的功力資質,天下之大都可去得。”葉浩搖頭,神色堅決:“我總歸是迂難營的人,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我心裡很亂,老鄭中午來勸我出手,被思兒拒絕了。”
一方是生死相許的戀人,一方是血火與共的袍澤,他心中掙扎不止,至今沒想出一個計較。雪姨突然憶起一事:“方才路過監軍帳時,那子蘇託我傳話,要你過去一談,有解決目前危局的良方。”
葉浩嗤笑道:“他能有什麼良方?無非是攛掇我出手。”
雪姨勸道:“不妨去一聽,說不準真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歷代仙使都聰慧超人,這子蘇更以智謀名世,去聽聽總不會有壞處。”
葉浩猶豫道:“那思兒……”“她服了藥,總得睡兩個時辰。我幫你守著,不讓她知道就是。”雪姨笑著說道。
葉浩一路走去,不見巡弋士兵,偌大營寨顯得分外冷清。絕望的營眾都聚在帳裡,悶頭喝酒,攻不下城池,等待他們的,只能是陣前斬首的命運。往日的熱鬧喧囂,都成了夢幻泡影。
葉浩艱難地前行,步子越來越沉重。往日種種情狀,一一湧上心頭。迂難營這三個字,已經烙在他骨子裡。面對覆頂之災,他豈能無動於衷?
來到監軍帳前,出奇地,伍漢並沒有守在外邊。他猶豫片刻,正要掀簾而入,卻聽到一陣潑水聲,嘩嘩不止,伴著銷魂已極的呻吟。
葉浩一愣,那子蘇在做什麼,莫不成在洗浴?同為男人,倒沒有太多顧忌。便掀簾而入,只見帳中水汽氤氳,模糊了視野,當中放了大紅木桶,潔淨的熱水上漂浮花瓣,窈窕雪白的背影忽隱忽現。帳中似燃了薰香,聞之慾醉。葉浩一皺眉頭:“監軍,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尖銳的叫聲刺破寧靜,浴桶中人霍地立起,美好裸露的背影呈現,纖穠合度,叫人幾欲窒息。水聲嘩嘩,帶著幾瓣鮮花,濺出木桶,分外撩人情思。
葉浩腦中一片空白,只覺血脈賁張,目光再不能移開半分。那女子環臂於胸,轉過頭來,臉如芙蓉,冰肌玉骨,赫然有幾分眼熟。只聽她惱怒斥道:“你……你怎麼進來?快出去!”她玉臉羞紅,更增幾分嫵媚。
葉浩瞪大眼睛:“你是監軍……子蘇,你是娘們兒?”
子蘇見他目光灼熱,忙蹲入桶中:“你……你快出去!”
薰香若有若無,絲絲滲入鼻端,葉浩只覺心絃猛然撥動,綴出奇怪尾音,一股熱浪從丹田下湧下,倏忽遍佈全身,不可遏制地朝浴桶走去。
子蘇驚慌失措,縮到浴桶角落,什麼方仙奇術,盡都忘卻。帳中熱浪燻騰,只剩下男人最原始的壓迫。
葉浩已到桶邊,驀地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思兒的面容倏地出現,讓他沸騰的情慾一冷。忙自閉上眼睛,道:“你別動……我這就出去!”他以絕強的毅力,轉過身去,不敢再回頭看一眼,否則就要墮入香豔的地獄,勢難再拔身出來。但一個柔若無骨的身子卻附上來,纏在他身後,溫香軟玉,帶著溼漉漉的情慾,一下把他抱得死緊。
葉浩腦中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