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站起來,轉身用雙手撐住一個奇形怪狀的竹製凳子,他先將竹凳子向前挪一步,再吃力地拖著兩腿前行。
蝶影頓覺全身血液逆流,原來……於笙的雙腳不良於行,而她方才竟然說了什麼殘廢的蠢話!
“伯伯……是我不好……”蝶影又急又難過,慌忙站起想扶於笙。
於笙示意她坐下,微笑地摸摸她的頭:“你是條直腸子,沒什麼不好,別哭啦!我去叫阿樵進來幫你上藥。”
“伯伯,對不起。”蝶影不敢亂動,可是看於笙吃力走路的模樣,心頭更加難受,她又站了起來,大聲哭道:“您這樣走路好辛苦啊!”
“不辛苦,我平常就是這樣子走路的。”於笙搖搖頭,自他腳傷以後,不是被頑童欺負,就是讓人投以奇異的眼光,除了兒子以外,似乎還沒有人像小蝶一樣為他難過吧!
“我去叫阿樵哥哥。”蝶影再也不顧光著腳丫於,跳下地面,來到門口向黑漆漆的山林大叫著:“阿樵哥哥,你快回來啊!”
“發生了什麼事?”於樵從前方樹影跑了出來。“你在哭什麼?”
“嗚嗚,伯伯好可憐喔!”蝶影站在門口放聲大哭。
“我爹怎麼了?”於樵以為父親發生意外,急忙衝進屋內,卻見於笙朝著小蝶指了指,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
於樵轉回身,用力一拍小蝶的肩頭:“喂,我爹好好的,你可別胡亂哭。”
“伯伯哪有好好的?他腳不能走,真的很可憐。”蝶影使勁哭著。“我可以整天蹦蹦跳跳,伯伯卻要一步一步慢慢走路,他好辛苦喔!”
“你有完沒完呵?”於樵啼笑皆非,又推了推小蝶。
“嗚嗚……哇!”
蝶影正哭得昏天黑地,忽然身體又是騰空而起,原來於樵抱起她進屋。“叫你別下地亂跑,瞧你傷口又弄髒了。”
他將她放在床沿,命令道:“坐好,不準哭。”
蝶影睜大淚眼,止住哭聲,但她看到於笙撐著竹凳子向她走來,眼淚又滾了出來。
“伯伯,您坐嘛!這樣走路要花很大力氣的。”蝶影抹了抹淚。
“傻孩子,人坐久了也會腰痠背痛。”於笙走到床畔,順勢坐到他的竹凳子上,言語和煦地道:“殘廢的人有他自己的生存方法,我腳骨頭斷了,沒辦法走路,就為自己做了這張竹凳子,不但可以扶著走路,走累了也可以坐下來休息。伯伯跟小蝶一樣,照樣能走到溪邊看鳥兒,只不過是走慢了些,伯伯跟正常人還是一樣的。”
“伯伯不會很辛苦嗎?”
“剛開始是很辛苦。”於笙遙想住事,露出了悽迷的笑容。“後來習慣了,日子照樣過,也就不覺得辛苦。而且阿樵是個好孩子,他到山裡砍柴打獵,讓伯伯過得挺舒服的。”
蝶影已經收了眼淚,“所以我不應該難過?”
“小蝶,每個人都有他的命運,伯伯樂天知命,沒什麼好難過的。”於笙愛憐地摸摸她的發,好象父親疼愛女兒一般地道:“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姑娘,伯伯很高興認識小蝶。”
“小蝶來到這裡也很好耶!”蝶影破涕為笑。
“你有人服侍,當然好嘍!”於樵早已端了一盆水站在一旁,他蹲下身放好水盆。“我真的要服侍你洗腳了。”
“阿樵哥哥,對不起嘛!我自己來……”
於樵不說話,拉過小蝶一雙腳,拿了布巾沾水抹去上頭的泥土。
於笙道:“阿樵,小蝶是個孩子,她不知情,有口無心,你就不要生氣了。”
於樵將小蝶雙腳放到水盆裡,起身拿了一個竹筒,用竹片挖挖攪攪一番。
“爹,我沒有生小蝶的氣,我只是氣自己沒辦法賺大錢幫你醫腳。”
“這雙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