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天不製造爆炸新聞,讓所有梧桐鎮鄉民津津樂道。
也是付家浪蕩子倒黴,這天早晨天矇矇亮被夫人打上門來,慌忙之下狼狽出逃,小廝也沒帶一個,衣服也來不及整理,剛逃到屠夫門前,就被焦急等待的張屠夫誤以為生意上門,一把捂了嘴巴拖進來砍了。砍翻了才知道壞事,付家的勢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梧桐鎮還是橫著走的。你砍了付家三代單傳的獨子,付家不跟你拼命才怪!再說了,閱遍叢花的付志南是張屠夫那醜娘子的姦夫?誰信!
張屠夫拾掇拾掇東西,腳底溜油趕緊逃。付家豈是好惹的,沒半日就捉到罪魁禍首往死裡打。屠夫為求自保喊出背後有人指點,付家死了兒子咽不下這口氣,一紙訴狀將張屠夫告上了公堂。
連宜,就是背後指點的高人。
木瑾茗怔怔地放下狀紙,腦海裡縈繞的是滿滿的不可能。連宜,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個老實憨厚,總是溫和微笑著的人……
莫雲岫在她看狀紙的時間,換好了衣服品上了香茗,坐沒坐樣地斜倚在書房的軟榻上,一隻腳撐在榻邊,一隻腳擱在地上,舒服地喝著香氣四溢的香茶。摘下官帽卸去官服,錦緞華麗,身姿慵懶,重新迴歸富貴生活。
“還認為是不可能?”莫雲岫看穿她的心思,呶呶嘴示意管家把桌上的一疊卷冊遞給她,“看看這些。”
木瑾茗表情呆滯地接過,隨意翻閱,是以前審過的雞毛蒜皮的小案。
“別看這些案子不起眼,裡面可都有你那好兄弟我的好下屬的手筆。”莫雲岫嘲諷地勾起唇角,不理睬不代表他不知道,衙門裡哪個私底下的小動作能瞞得過他?莫家的親衛可不單是擺設。
木瑾茗怔忡地看著那些她或經手過或沒經手過的案子,孝子忤逆案,咬耳朵案,屠夫殺妻案,手指不易察覺地輕顫,連宜溫文爾雅的面具慢慢在她眼前龜裂。
“知道他從這些案子中撈了多少好處嗎?”莫雲岫輕緩的聲音無情地響起。
“別說了!”木瑾茗驀然生起一股怒氣,大聲阻止莫雲岫說下去,莫雲岫破壞了連宜在她心中的完美。莫雲岫聲音一滯,還未來得及生氣,木瑾茗把卷冊一丟,叭,結結實實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人!求大人,饒連宜一命!”恭恭敬敬地跪著,她趴伏在初冬的冰冷地面上,一動不動。
莫雲岫閒適的身軀頓時緊繃,臉上滯緩的怒氣噴薄而出,手指捏得茶盞格格直響:“即使是你知道了他做下這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斂私財,收受賄賂,唆使他人蓄意殺人!你還是跪在我面前,求我饒了他?!”
木瑾茗的聲音沒有絲毫停頓:“是,小人相信連宜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請大人給連宜一個申訴的機會!”
“申訴?”莫雲岫一下子把手中的茶盞摜到地上,茶沫四濺,弄髒了木瑾茗的衣角。她依舊一動不動,任憑對方發洩。
“今早的公堂上,我給過他申訴的機會!”莫雲岫吼叫,從來都是笑著陰人的一旦發怒起來就是真正的雷霆,“可是他呢,沉默抵抗!你叫我怎麼給他申訴的機會!”
“大人!”木瑾茗抬頭哀求。
“滾!滾出去!”莫雲岫暴怒地結束了此次對話。
第三十章、離開
不管哪個朝代,就算君主昌明太平盛世,地牢永遠都是最黑暗的代表。
陰暗,潮溼,空氣中充斥著揮之不去的異味。
牢頭在前面捂著嘴帶路,木瑾茗默默跟在後面,亦步亦趨。託縣衙師爺身份的方便,稍稍打點,牢頭就答應了讓她探視。
罪刑未定,只是暫時羈押,看守也寬泛些。
“連宜,有人來看你了!”獄卒開了鎖,拍了拍粗木造就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