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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先生,”陳瑞華在他身後住他道,“就算為了自己的愛人,也要珍愛生命。上帝會保佑你們的。”
他回給她一個無力的笑容,轉身離去。
出了幽靜的教堂來到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到了飯點,煙火氣充斥鼻尖。在街邊的中餐店買了幾個南瓜餅,半天不見,他對她已經開始想念了。
店員找回幾個硬幣,他接過,無意中瞥見硬幣上的一排小字——In god we trust。他凝視著,直到排在身後的人催促,才回過神。
原來這個國家的人每時每刻都在被催眠著。
“我們相信上帝。”他邊默唸,邊留意路過的教堂,以及,醫院。
車開到家門前的空地,他提上南瓜餅,擺好笑容,推開門的時候集中注意力,想在嘈雜的引擎聲裡辨出她輕快的腳步聲。
期待中的擁抱沒有到來,目光在客廳裡搜尋一陣,最終在電話機旁的地上找到縮成一團的身影。
“出什麼事了?”他疾步走至她身旁蹲下。
白可的頭深埋進膝蓋,沒有半點反應,只有肩膀的微微起伏證明她還有生命。
“說話。”他焦急地推著她,見她還是不一動不動,積鬱的怒氣湧上來,吼道,“你給我說話!”
肩膀縮了一下,她舉起抱著膝蓋的手,沒有抬頭,摸索著觸到他的衣領,揪住,身子往前重重一跪,撲進他的懷裡。
他聽到一聲長長的嘆息,以為她要把身體裡的空氣全都呼盡。
許是緩過氣來,她沙啞著嗓子說:“你生病了……”話到半截,胸口猛地抽了一下。“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硬是把她的臉掰過看了看,她的雙眼已經腫的鼓起來。
“醜死了。”他把她重新按進懷裡,輕撫她的背。
與君同夢(五)
“我不想讓你擔心,再說你知道又能怎麼樣。還不如我一個來面對。”
他知道他是在自欺欺人,可是他又能說什麼,說他本想和她一起死?
“總有辦法治的,只要能幫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她的聲音顫抖。
“很多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吉普賽男孩,你知道,吉普賽人看著浪漫,其實生活很艱辛。那個男孩也得了癌症,具體是什麼癌我已經忘了。他的家人,包括我,我們都想辦法湊錢給他治療,但最終他還是沒能活下來。他從18樓跳了下去。那時候我很不理解,他既然有死的勇氣,為什麼沒辦法活下去。直到現在我才能體會他當時的心情。他不想他的家人因為他的病活得那麼痛苦,不想他們為了他連尊嚴都要被踐踏。”
“他死了他的家人一樣會痛苦。”
“總會忘記的。白可,你一直不讓我把你的名字改成唐可,這樣也好,你還不到20歲,有了暫留證,沒有我你一樣可以活的很好了。不,是更好。”說完最後一個字時,他感到她抱著他的手緊了一下。她抬起頭,睜大發腫的眼睛看他。
他努力擠出笑容,邊替她按摩著眼旁的穴位邊說:“要不是我關著你,你一定可以找到工作,每天都神采飛揚,把生活進行得有條不紊。你看,現在我得到報應了。我早知道會這樣,只是沒想到這麼快。白可啊,以後要擦亮眼睛,你選男人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
“唐一路!”她連名帶姓地喚他,眼淚滾落。
他拭去她的淚水,勾著嘴角等待她下面的話。
“一定有辦法,我們可以把房子和車賣了,我可以去掙錢。”
“等你把錢掙夠,我早就見上帝了。”
“那就先欠著,等你病好了,我們慢慢還,我們……”
“你想的我都想過。你說的很對,非常對。”沾著淚水和汗水的頭髮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