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看到他了,精品店的玻璃窗上映著他的影,偉岸挺拔,站在街的對面,彷彿是一束光,映在玻璃窗上的時候,閃爍著銳白的光茫。不像是真的,所以伸手觸上去,用指腹輕輕的蹭,方確定不是假的,就一直站在那裡。
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了很久,猜想他或許有話要說,以為是攜恨捲土重來,無論如何沒想到是上官小小讓他過來帶她離開。
薄雲易等在機場大廳裡,時不時的抬腕看時間,沒由來的緊張。
該去接上她的,不為別的,是個男人最基本的禮貌和風度。
薄雲易這樣對自己說,就已經走了出來。
掏出電話打給顧淺凝,她已經下了計程車。揮了揮另外一隻手跟他打招呼,她的手上一件行李也沒有。
掛上電話走過來:“你怎麼出來了?”
薄雲易盯著她的臉:“正打算去接你一段。”他又說:“沒多少時間了,怕你趕不上。”
來往的人不時從身邊走過去,各種各樣的吵雜聲,整個世界都是不寧的。
薄雲易看著顧淺凝的時候很安靜,顧淺凝也跟著安靜起來。來來往往的人群就像一些虛幻的影,如同電影鏡頭裡那些被虛化了的畫面,被快放著拉過去。只有他們站在這裡是緩慢而清析的,有著正常的節奏和感官。
忽然一輛車子駛來,速度很快,急剎車停下來,車門開啟,季江然已經走了過來。
穿過人群大步靠近,無數細碎的光影在他的髮梢上跳躍,額髮下的眸子閃爍著最銳利的光茫,彷彿穿透了她。凌厲又虛茫的盯緊她,眼睛慢慢的眯緊。
她就是這樣將她的話當耳旁風的,如果今天顧淺凝敢說一句要跟薄雲易離開的話,他一定會讓她後悔一輩子。哪怕砸碎她,自己也後悔一輩子。
薄雲易修指動了動,下意識的伸手拉上顧淺凝,已經將她的一側手臂攥緊掌心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
顧淺凝站在那裡,側影十分美麗,沒有側首去看,仍舊感覺到季江然的逼近,嘴角閃過一絲諷笑。
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抬起頭看向薄雲易:“祝你一路順風,替我問候小小,讓她放心,就說我生活的很好。”
薄雲易怔了下:“你不走?”
顧淺凝笑了笑,許是陽光晃眼,她臉上的笑也像搖曳不定,明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只說:“不,最近沒有出去旅遊的計劃,我哪兒都不去。”
無論如何,她不該再把薄雲易當成一個介質用來達到何種目地。季江然真的不會放過他,他從來說到做到,人再自私,也不能一而再。就算不是忌憚季江然的狠戾,她也不打算跟他一起離開,就是衝著上官小小,她也決意一輩子不再沾這個男人的邊兒。
又怎麼可能跟他一起去京都。
手腕一下被季江然扣緊掌心中,“咔嚓”的一聲響,似要捏斷它。
笑也笑得十分冷淡:“雲易怎麼走的這麼突然,告訴我老婆,卻不告訴我這個朋友一聲,就是你不夠意思了。”
薄雲易淡淡的一彎唇:“沒幾天又來了,還有工作在這邊。便想著不跟二少說了。”神色一轉,微微僵硬:“麻煩嫂子一早來送,也實在不好意思。讓我帶給小小的話,我一定帶到。”
顧淺凝只是一臉從容:“沒什麼,應該的,回去替我謝謝小小的關心。有時間讓她來玩。”
薄雲易點了點頭,看向季江然:“二少怎麼也過來了?”
“正好也有朋友趕早班機,過來送一送。只怕他帶了不該帶的東西走,所以過來看一看才放心。”然後抬腕,笑了嗓:“還是來晚了,一定已經走了。”
薄雲易微微的笑,他的時間也要到了,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