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然突然叫住他:“雲易,我們的交情不淺了,我是什麼樣的脾氣你該十分清楚。”
薄雲易只說:“清楚。”
辛辣乾脆,手段獨道,認識一把年頭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沒想到這一次季江然這樣一語道破,連面兒上的事都不講究。
“既然知道,以後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兒,你知道我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因此傷了和氣,日後連合作都沒辦法,豈不是惋惜。”
顧淺凝想要抽回手,可是動了幾次無果,他只會捏得更緊,半側手臂都被他給掐麻了。
季江然轉過頭來看她。
“怎麼?想走?”他冷笑:“睡迷糊了,夢遊是不是?”
在他的地盤上想要逃出去,不是做夢是什麼。
顧淺凝內心深處有一絲驚悚,如果今天真的決定跟薄雲易離開了,將是什麼後果?
不等她問,他已經告訴他:“今天你要真敢踏過安檢一步,我會讓薄雲易在整個業界身敗名裂,讓你償償什麼叫做追悔莫及。”
顧淺凝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起來,笑得很大聲,揚揚灑灑一臉笑,諷刺至極。
季江然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丁半點兒的笑意,只是眼角彎得很狠,強硬的擠壓,清冷淡薄。
他定定的看著她,看她像個瘋子一樣笑得飈出眼淚。他卻在這謾諷的笑聲中一點點沉靜下來。
顧淺凝一定不會懂得他心裡的悵然。
愚弄似的說:“你不是個佔有慾極強的瘋子,好啊,我就嫁給你,我們結婚好了。你如願以償了,是不是該放過我?”
季江然嘴角動了動:“你說的是真的?”
“你季江然英明神武,騙你有什麼好處。”
季江然眯起眸子注視她。
這個女人豔光四射,說她千嬌百媚都不為過,靈魂轉換之前還不覺得她這樣好看,擺在那裡,像是一尊花瓶,不怪別人那樣說她。現在卻像一隻妖精,嬌豔無絕。
那樣美,紅塵如一夢,呵一口氣就融化掉了,日光裡一分一分的融化掉。
像極了那一晚他推門進去,大螢幕上一眼望到的女子。一樣的穠豔淡薄,驚灩邪媚。
暈黃的日影中,女子紅衣似火,映著烏黑的長髮,已盡是風情。躺在男子懷中,嘔出一口鮮血來,生息將盡,就要死在他的懷中。
視線卻一刻不肯停頓在他的臉上,一心都是向著別人的。
男子抱緊她,說一定會救她。
她只是搖頭,說只有那個人才能救她。
男子定然要是十分痛心的,問她:“你這麼做,值得嗎?”
女人神思渙散,彷彿靈魂出殼,已經不顧一切奔向另外一人,直到最後,直餘了最後一口氣,也是微笑著對別人說:“我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我知道你是為我而來的。”
最後沒能奔出去,到底死在他的懷中。
卻又明擺著不是屬於他的,最後一眼,她看也不看他。
光影明滅間,季江然的心口猝不及防一陣痛觸,煩躁的去扯她的被子,一心將她吵醒,怒火攻心,一心只想對她大發雷霆。
回去的路上,季江然側首冷冷說:“死心吧,你等的人永遠也不會來。”
季江然動作很快,婚期轉眼對外發布。
試婚紗,照婚紗照,印喜帖……事情又多又雜。
季家不滿意這樁婚事,可是已經到了這一步,又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亂七八糟的事還得是家裡人張羅。
簡白順便給季江影打電話,無論季江然有沒有說,還是把時間再告訴他一遍,讓他提前安排好工作回來參加季江然的婚禮。
☆、郎騎竹馬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