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什麼,那都不是真的。我們現在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醫生可以給你做檢查。”
這個年輕計程車兵哭夠了就開始打嗝。“不……他們會抓到我……他們會抓走我…… ”
漢斯知道現在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他需要把士兵帶回營地,但拖著他似乎不太明智。
少尉只是朝天再放了一槍,並沒有直接槍斃卡爾。卡爾·施瓦茨一動不動地站著,他的手仍舉在那裡。他的行為像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壓在他身上。他違抗了命令,不服從上級是嚴重的罪行,就算只是個少尉——這可能會毀了他的職業生涯。
俊俏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少尉的手指在扳機上抽搐著。但就在事態進一步升級之前,他們的指揮官凱斯勒出現了。他用犀利的目光審視著現場。
“伯恩德少尉,”凱斯勒大聲喊道,他的聲音傳遍了空地。年輕的少尉立即立正,將槍收進槍套。 “這是什麼意思?”
“馮·施瓦茨中士違抗了命令,”伯恩德怒斥道,惡狠狠地瞪著卡爾。 “他妨礙我消滅一名逃兵。”
凱斯勒的目光轉向卡爾,眼神變得冷峻。 “中士,解釋一下。”
必須小心行事了,他要仔細注意自己的言行……“長官,”卡爾開始說道,聲音平穩,“剛才有名士兵顯然患有某種形式的精神疾病——可能是炮彈休克症或是戰鬥疲勞症。他向森林奔去,而下士漢斯·海因裡希前去追趕。開槍打死他們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這種時刻他居然保持住了冷靜……天哪,必須繼續保持下去。 “他需要的是醫療救治,而不是子彈。”他冷靜地敘述著。不知道漢斯何時才能回來,感覺……麻煩大了去了,他應該攔下他的朋友的。
凱斯勒的目光長時間地盯著卡爾,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沉默。其他士兵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
“馮·施瓦茨中士,”他終於說道,“你說得也許對。但這裡沒有能治這種病的醫生,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把患者按住熬過去就夠了。”
“但是,”凱斯勒繼續說,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違抗命令是嚴重的違法行為,中士。請將此視為警告。下次,請遵守規定。解散!”
卡爾如釋重負,這種感覺強烈到幾乎讓他跌倒。沒事就好,被警告了這件事他就當作沒有發生。他敬了個禮。“是的,好的,長官,我完全理解。”他強裝出一副懊悔的表情,希望這能安撫指揮官。
眼角余光中,他看到伯恩德咬緊牙關,怒火在表面下翻滾。但目前,危機已經避免了,再怎麼樣這個年輕氣盛的少尉都是被否決了,現在的贏家是他——卡爾·施瓦茨!
兩名軍官都走離了這裡,偷偷觀望計程車兵們也紛紛轉移視線。就在這時,漢斯從樹林裡跌跌撞撞地走出來,他的背上是那個患病的年輕士兵,他的雙臂鬆鬆地摟著他的脖子。漢斯成功把他帶出來了。
漢斯氣喘吁吁地把士兵輕輕地放到地上。“他好像昏過去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神智不清、幻覺重重,不省人事,但還活著。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他救了回來。”
年輕士兵嗚咽了一聲,眼睛虛弱地睜開又閉上。漢斯在揹包裡翻找,拿出一個水壺。
“來,喝點水。”他說著,輕輕地將水壺傾斜到士兵的嘴邊。士兵疲弱地喝著,喉結隨著每次吞嚥而上下襬動。
“他叫什麼名字,漢斯?”卡爾問。
“還沒來得及問呢。他是另一個班的人。”
“簡單!直接看狗牌不就好了嘛。”
漢斯伸手探進年輕士兵的制服領子裡,去拿士兵牌,金屬涼涼的,貼在他的面板上。“迪特里希·蘭格,”他讀道,“二等兵迪特里希·蘭格。”
月光在蘭格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