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任何事——來平息內心越來越大的風暴。
他的手本能地伸進口袋,碰到了他那把熟悉的冰冷的刀子。拔出它,感覺到鋒利的刀刃劃過面板的衝動是如此強烈。
漢斯第一個做出反應,他從長凳上猛地站起來。“卡爾!怎麼了?”他的聲音充滿了關切,暫時打破了令人震驚的沉默。
在桌子的另一邊,威廉的拳頭猛烈地砸在木製桌面上,金屬餐具發出的碰撞聲迴盪在房間裡。“控制一下你自己,施瓦茨!”他粗魯的聲音通常會讓人害怕,但現在卻帶著一種令人驚訝的擔憂。
但卡爾似乎渾然不覺。他嗚咽著,目光在房間裡四處亂瞟,好像看到了看不見的恐怖。幾個士兵,勇敢或愚蠢,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近。
“別緊張,士兵。”一個名叫岡特的高個子士兵說,把一隻手放在卡爾的胳膊上。
這種觸感通常是令人安慰的,但在卡爾已經變得敏感的神經上卻感覺很刺人。他畏縮了一下,用驚人的力量推開了岡特的手。“別碰我!”他咆哮道,聲音嘶啞。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是如此地失態,卡爾捂住自己的臉,不停地搖晃腦袋。“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很抱歉!”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咬破嘴唇後嘴裡有淡淡的腥味。“我的頭……它在捉弄我……”他含糊不清地說,聲音很吃力。“有點暈。”
桌子周圍的友誼氣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的沉默。貝克爾一如既往地善於觀察,眯起了眼睛。“你確定你沒事嗎,士兵?你臉色蒼白得比投降的白旗還快。”
汗水滲出了卡爾的額頭。他需要逃跑,獨自面對內心醞釀的風暴。“是、是的,只是需要透透氣,”他結結巴巴地說,推開桌子站了起來。
“你要我陪你去嗎?”漢斯提出,擔心的皺紋爬上了他的額頭。
“不,不,”卡爾說得太快了,謊言在他的嘴裡很濃。“我會沒事的,會沒事的。只需要一分鐘來清醒一下頭腦……一分鐘……一分鐘……”他突然神經質地啃咬自己的手指頭,咬得血跡斑斑。
突然,雷娜特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洪亮的聲音穿透了緊張的氣氛。“夠了!把他帶到醫務室!現在!”她平時和藹的眼睛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漢斯,作為忠實的朋友,毫不猶豫。他把一隻強壯的手臂伸到卡爾的腰部,另一隻手伸向他朋友揮舞的手臂。“走吧,卡爾。我們帶你去檢查一下。”
卡爾抵抗了一會兒,他語無倫次地胡言亂語充滿了整個房間。但漢斯以驚人的力量設法把他帶到了出口。當他們經過威廉的桌子時,軍士吼道:“讓埃德蒙德醫生好好看看他。這不太正常。”
漢斯只是哼了一聲作為回應,他憂心忡忡的皺眉加深了,因為他把他的朋友帶出了食堂,卡爾奇怪的行為的沉重負擔壓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