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腹部,力量驚人。完全是本能反應,多年的戰鬥訓練佔了上風。
那人彎下腰,大口喘氣。卡爾趁人之危,從後掐住他的後頸,用力把他的頭往牆上砸,腦袋撞在磚頭上,發出砰地一聲。
還不夠解恨,再重複砸了好幾下子,直到男人的頭磕得鮮血淋漓,昏迷了過去,卡爾才堪堪鬆開自己的手,隨後蹲下身子搜查昏迷男子。他發現了一個薄錢包,裡面裝著五十馬克、一個打火機和一包皺巴巴的香菸——卡爾在自己口袋裡找到的也是這個牌子的香菸。他把錢裝進口袋,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這算是一個小小的安慰獎。
他把男人拖到巷子深處,把這具昏迷不醒的社會垃圾扔進垃圾箱,垃圾就應該得到他應得的歸宿。消滅痕跡後他整理好衣服,仍穿著拖鞋,若無其事地踱步出小巷,好似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他沒有扒靴穿,因為他怕那個小混混有腳氣,他可不想穿別人的臭靴子。
這場遭遇戰解決得既高效又迅捷,讓他想起了過去的生活,那是一種本不該存在的生活。他緊緊抓住偷來的錢,雖然錢不多,但足以讓他吃一頓便宜的飯,也許還能在廉價旅館住一晚。他才不想住院呢,那裡太壓抑了,還要整天按時服用精神藥品。
他在街道上瞎溜達,完好的建築物與他記憶中被炸燬的城市景觀形成鮮明對比。他不認識的產品廣告五花八門。他的肚子咕咕叫,這提醒他需要什麼。
走了好一會,一家燈火通明的餐館出現在他眼前,看起來油膩但又能補充大量能量的美食令人心曠神怡。巷子裡的偶遇記憶猶新,卡爾已經不習慣城市生活了,尤其是夜晚,而他脆弱的記憶折磨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肩膀,朝餐廳走去。他一進門,門上的鈴鐺就響了,暖暖的空氣裡瀰漫著煎炸食物和咖啡的香味。店內,幾位顧客散坐在座位上,一直在語笑喧譁。他坐到靠窗的位置,這樣他享用食物的過程中還能多加觀察外部情況。
一位眼神疲憊、表情無聊的女服務員把一份選單拍在桌上。“咖啡?”她囔著,語氣毫無熱情。
他看了一眼選單,眼花繚亂——漢堡包、薯條、奶昔。“黑咖啡,”他終於說了出來。“還有芝士漢堡。”他不確定芝士漢堡是什麼,他只知道那個名叫漢堡的城市,但圖片上的它看起來還不錯。
女服務員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消失在櫃檯後面。他用手捋了捋略微凌亂的金頭髮,桌子上鍍鉻的餐巾紙分配器上映出他的倒影。一個陌生人。他到底是誰?他是士兵卡爾·施瓦茨嗎?還是神經錯亂的瘋子學生卡爾·施瓦茨?
咖啡端了上來,熱氣騰騰,顏色很深。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很燙,苦澀的液體讓他清醒了一些。他偷偷地環顧了一下餐廳。幾張宣傳大衛·鮑伊的海報歪歪扭扭地掛在牆上,這個歌手的打扮奇奇怪怪的,不倫不類。德國人幹嗎把外國佬的東西掛牆上?這屬於叛\/國行為。
卡爾穿得還是太單薄了,打了個噴嚏,即使他努力地壓低聲音,噴嚏聲仍引起了一個女人的注意。她抬起頭來,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她的眼睛微微睜大。
“晚上好,”她向他走來,熱情地向他打招呼,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巴伐利亞口音,讓他心中湧起一絲錯綜複雜的懷舊之情。“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可以,不過我已經點了一杯咖啡了。”
女人笑了,聲音輕柔,清脆。“那就當做是伴吧。再說,那件病號服不會贏得任何時尚獎項吧?”
她順順當當地坐在他對面的座位,目光在他的衣服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轉向他的臉。她的眼睛是溫暖的淡褐色,睫毛濃密,她的笑容很真誠,眼角微微上揚。
“我是安娜,”她伸出一隻手說道。“你是……?”
卡爾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