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領導者。德國將再次偉大,記住我的話。”
弗裡德麗克反常地插話道:“確實如此,霍斯提。但是親愛的卡爾,你幾乎沒碰過你的食物。一切都還好嗎?”
“身體有些不適而已。”
他的父親嗤之以鼻。“胡說。呼吸一點新鮮空氣對你有好處。埃裡克!過來坐下吃飯,我們很快就要去上學了。”
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碰撞聲。門被猛地撞開,埃裡克出現在了臥室門口。他的金髮凌亂地炸成一團,猶如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明顯就是睡覺的時候不老實,他動來動去。
“大家早上好!”埃裡克歡快地嚷道,完全不像自己的哥哥一樣不會輕易地主動向人開口問好。在這點看來,他的確比卡爾討喜得多。他衝了過來,走路還帶風,直接坐到卡爾旁邊的椅子上,在母親責備他的餐桌禮儀之前,把一片面包塞進卡爾嘴裡。
安全的早餐距離被闖入,卡爾措手不及,差點被那塊黑麥麵包噎住。麵包落到腿上。
“埃裡克!你管好自己,要有禮貌!請向你的哥哥道歉,”弗裡德里克責備道,視線轉向卡爾。“卡利,試著多吃點。你知道,肚子空著的時候,沒法專心學習。”
“哦——對不起,哥哥。”埃裡克聞言要道歉,霎時間失去了活力,百無聊賴地挑著母親剛為他端上的早餐。“媽媽,我只是想給卡爾一些早餐燃料而已!”
霍爾格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看報紙,對這番胡鬧並不感興趣。他估計覺得兄弟倆打打鬧鬧無傷大雅,沒什麼大不了的。
傻狗一條,卡爾懶得理他的弟弟。這種小動作太多了,他早已對此習慣。
“他上學要遲到了。”霍爾格指出,不耐煩地敲著手錶。
“好了好了,”弗裡德麗克從桌邊站起身說道,“來吧,孩子們。我們可不想讓老師再次讓你們留堂。”
埃裡克還是個初中生,而卡爾已上高中,他們的學校剛好在相反的方向,兩人並不同行。
卡爾匆匆走在街上,揹著一個黑色雙肩書包。他瞥了一眼其他學生,一群身穿青年團制服的男孩,他們的談話聲在他耳邊若隱若現。
他遲到了,因為一夜未眠,夢境破碎,頭痛難忍。睡眠不足令他感到頭暈反胃。捱了老師一頓對其他人來說不痛不癢的批評,卡爾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便開始昏昏欲睡地聽課。
陽光俯瞰著他的遺忘。從現在開始,厭惡強制性的日期,這些圓形的、方形的、數字的嚴肅日期,他要恨死這些日期了。殺,殺掉所有這些嚴肅的日期。不喜歡標著上學日的日曆、不想上學啊,他只想睡覺,最期望的就是沒有痛苦地死在美妙絕倫的夢裡。
拉丁語動詞單調地吟唱著,每個變格都像重錘一樣擊打著卡爾的頭顱。他凝望窗外,陽光透過潔淨的玻璃窗射出充滿敵意的光芒。世界似乎變得沉寂,春天的鮮豔色彩變得暗淡,變成了褪色的灰色。
突然,一陣猛烈的敲擊聲把他嚇了一跳。阿克曼先生站在他面前,敲著他的課桌,臉色比平時更難看。“卡爾·施瓦茨!又在做白日夢?也許你可以為班級變位一下‘cogitare’?請用過去分詞。”
卡爾的臉漲得通紅。他急忙地想著答案,腦子一片空白。其他學生竊笑,這聲音刺痛了他的思想。
“安靜!”阿克曼先生大聲說道。“如果你無法集中注意力,也許應該去校長先生的辦公室看看。”
校長是個令人畏懼的人。去辦公室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cogitatum,先生。”
“很好,”阿克曼先生的話十分簡短。“以後要注意聽講。”他轉過身去,目光掃過教室,然後落在另一名學生身上。“看到了吧,孩子們?這並不難,對吧?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