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會懷疑她是不是裝的,但她玩笑似的說著,卻在眼睛深處藏著不甘和忌恨,這樣的神情倒讓花寧放下心來。
她顯然也防備著自己。花寧暗暗笑了,防備又能如何呢?男人寵愛的總是嬌弱任性的那個,越氏那樣的性子魏以廉能受得了幾日?
花寧知道即使扳倒了越氏,魏老夫人那樣的老傳統貴婦也不會拔她當正妻,況且越氏哪裡那麼好扳倒?她身後那個載譽天下的家族,花寧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就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朝臣多官不過三代,必出紈絝,家道中落就如同太陽總要劃過人的頭頂,落到西邊的地平線上去。然而越家卻能興盛至今,官位不高但以清廉正直訓家名世,花寧的父親何止一次地在她耳邊重複著他的妒忌之意?
若是能去其盤根錯節,拔地而起……
花寧眯著眼看著越氏步履款款的背影,略笑了一下,不再續想。
當務之急,花寧看著頭頂上筆鋒遒勁的三個字,揚唇一笑,還是先把這個劉姨娘拿下再說。
有兒有女又如何?一顆琉璃珠子,一根花花草草,一場不易察覺的意外……
男人,可以有無數個閒置不用的端莊大方的正妻,但實心疼愛的小女人,只有一個就夠了。
一個生兒育女容顏折損後的老女人,如何跟她這樣的花季少女相較?
“姐姐,你說他是大爺帶回來的女人?!”劉紫環瞪著眼珠子,指著扶風弱柳般安靜笑著的花寧,面目扭曲的尖叫道,“一看她的模樣,就是個狐媚子,姐姐竟同意大爺納了她?”
越氏有心看笑話,只是不甜不鹹地道了一聲,“花妹妹得了大爺寵愛,你我又多了一個姐妹,有什麼不好?”
越氏自然是憎恨魏以廉的,但一想通了,反倒對劉紫環沒了原先的厭惡了。不過,能看到這些妾室相鬥,她又何樂而不為?
劉紫環不可置信地急喘氣,她之前還覺得越氏的軟弱於她得勢更有利,如今卻很死了她的強作大度!
聽見劉紫環的聲音,魏北泠走了出來,目光冷冷地掃過花寧卻沒有說話,而是恭敬地轉身給越氏行禮。
越氏驚訝,這三年間,為防兩個孩子年幼出事,越氏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必要的宴席出場外,日常都待在蓮萱院中。她這避世的三年中,魏北泠這孩子竟成長成了這番模樣,那冷冷掃過花寧的目光竟透著一種難以言明的警告。
“母親,勞您親自過來,請您進屋去吧,泠泠為您奉茶。”魏北泠恭敬地低頭,將越氏迎進去。
劉氏還要再罵,被魏北泠扯了衣袖,一個眼神定住,訕訕地閉了嘴,安靜地跟了進去。魏北泠的身份畢竟比她要貴一些,先前她就寵魏北泠寵到天上去,如今她這個女兒越長越大,氣質越發沉靜,時常魏北泠一個嚴厲的眼神,她就嚇得不敢再動。
走進了門裡在小榻上坐下,越氏才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掌站起來,把落在最後面的花寧拉到身邊,歉意地道:“泠泠請我進來,我倒忽略了妹妹。劉姨娘也是,都是自家人了,也不請花妹妹進來。”
“沒關係的,”花寧眼裡都是笑意,甚是不計較地說,“寧兒初來乍到,一切還不熟悉,還要兩位姐姐指點。”
劉紫環哼了一聲。
越氏卻笑著點頭道:“一看妹妹就是大戶出身,這一顰一笑皆有大家風範。”
劉紫環又哼了一聲。
恰逢魏北泠沏了茶上前來,越氏也就自作不知,慈愛地看著魏北泠親手奉茶,溫然笑著接過來,用茶蓋撇開茶沫,微微吹了吹氣,抿了一口,眼神更加柔和,“泠泠的茶藝越發精道了。”
魏北泠心中冷哼,表面卻滴水不漏地答道:“泠泠聽聞姐姐整日勤勉,想著雖比不得姐姐,總不能落下的太遠,故而每日練習,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