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她心煩意亂,頭皮發麻。
時絨明知他是在拿捏自己,也沒法子,
長嘆一口氣:「哎呀!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要說這世上還有誰真心盼著她能活下來,就只有白亦一個了。
既然是自家的隊友,哪怕再難以啟齒,理智上來說,最好還是要將籌碼都攤開來說,相互之間才好配合。
至於作為中州第一人的清慈道君,他會不會對她重生之事心懷芥蒂……
時絨覺著,十多年的相處下來,她可以嘗試著相信一下師尊?
但這事畢竟太過驚世駭俗,
時絨心裡有些發虛,提前給他打好預防針:「那我若是說了,你可別說你不信啊!」
白亦坐直了些:「嗯,你說。」
時絨瞥他一眼,便不自在地挪開了視線:「我當年拜入浮華山時,便同你道過,我沒有六歲之前的記憶……其實那不是因為我受了什麼刺激,而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是這具身體的本尊。」
白亦意外地挑眉,但沒有打斷她的話。
時絨緊張地抿抿唇,接著道,「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在那裡我是一名sss級機甲師。說等級師尊你可能沒啥概念,簡單地說,整個帝國聯邦數我造機甲最強!神識也是數一數二的。若是放在中州大陸來看,我的神識大概已經到了大乘期的水準。」
「我那時候年輕氣盛,飄得厲害。作為機甲師,不願意老實待在後方,自個兒偷偷來到最危險的戰場前線上,想要親自測試sss機甲在極限狀況下的巔峰資料。在戰場上一心只顧著機甲的結果,就是成功把自己作死了……」
個人的精神力再強,在浩瀚如海的軍隊和無數頂尖機甲的圍攻之下,也只有飲恨西北。
白亦聽到這眯了下眼睛:「機甲,那是何物?」竟可以讓她捨生忘死?
「有點像是魯七門的傀儡,但是更精細也更強大,人在內操控,可以戰力倍增,輕鬆完成越級挑戰。」
白亦若有所思:「所以你造不成機甲了,便去打打鐵,聊作慰藉?」
時絨一哽:「……對。」
您分析出來的關鍵資訊點怎麼那麼偏呢?
是她曾經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件事不夠有排面嗎?
白亦終於解開了心頭大惑。
他就說自家金尊玉貴養的徒兒,怎麼偏有打鐵這麼接地氣的愛好。
平時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在試煉場上玩得一手髒套路,偵查,偷襲,格鬥,卡規則漏洞樣樣都行。
比比手:「你繼續。」
「再然後,一睜眼,我就成了如今的時絨。」
時絨道,「我重生的時候,身體才六歲,毫無修為,容納不了那麼多的神識,便自封了一部分。直到方才決鬥……我隱約感受到天道之力在壓制著我,便孤注一擲想要衝破那束縛,短暫解封了自己的神識。結果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好像也沒再感覺到天道之力了……」
白亦沉默了。
時絨一口氣說完,久久沒能等到白亦的回應,忍不住從眼角偷看他一眼,「師尊?」
白亦沉吟之後,果然問了:「你醒來的時候,她還活著麼?」
那個她,指的自然是時絨本尊。
「我說不上來具體。」時絨不願為了摘乾淨自己直接的否認,如實道,「我當時腦子裡一片混亂,根本不知自己又活了過來。等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感知不到她的神識了。」
「不過……」
時絨補充道,「但我尚處混混沌沌之際時,確實感覺到有人在攻擊我的神識……」
如此種種跡象,
似乎都指明瞭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