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輸液。他本可以讓下人來,但是他很重視那幾個姑娘,不管偏寵誰,他全部都是在乎的。他起身去看阮蘇木,和醫生粗粗交涉了番。阮蘇木很快就會好,且沒有後遺症。
如果阮蘇木不能夠健康,他也不願意養著。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為的,就是那日後的“一時”。
大略掃了昏睡中的阮蘇木一眼,蕭逢程記掛唐無心,又在走廊上的座椅上坐下。唐無心還在那邊,閉目養神,奄奄一息。
“咳咳”,有個醫生想要抽菸,走過她時,發出聲音。
她眼睛倏地睜大,猛地拽住醫生的腿:“救我。”原本快死了的人,眼裡瞬間迸發出的光亮,卻讓人不可忽視。
而蕭逢程離得不遠,亦是看到一清二楚。
就在那個瞬間,蕭逢程幾乎就要領走唐無心。她目前足夠漂亮,足夠堅強,有可塑性,有很強的求生意志。可蕭逢程忍下了,他繼續觀望。
醫生俯身。掃了掃唐無心周邊:“你家長呢?你……”其實醫生也難做,要是唐無心這麼死在門口,他不知道有多麻煩。唐無心小病還好,要是是大病,醫藥費是無底洞,不小心治死了,那真是後患無窮。
“我沒有家長。”唐無心繼續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叔叔,你救我,我只是被打傷了。我會好的,我會報答你的。”
求護士不成,她求醫生。
她不想這輩子。就如草芥,不想因為一個貴婦人莫名其妙的厭惡,就死了。
她這一生,原本就該很長。
“我先去抽個煙。”醫生敷衍。
拽住醫生褲腳的手,一點點鬆開,唐無心的眼睛,仍舊在凌遲這中年醫生的心。
醫生得了自由,原以為會輕快出去,卻到底多了份沉重。
唐無心是知道的,醫生沒有同意。她年紀小,但是已經看了很久陌生人的臉色。她知道,他不同意。她就是個禍害,她是個帶著血的垃圾。
沒有力氣挪動,她一時之間,怔在原地,不知再去求誰。
在小姑娘眼裡耗盡最後一點生氣之前,蕭逢程就這樣走到她面前。阮蘇木臨時出事,蕭逢程一身休閒,白襯衣、牛仔褲、運動鞋,頗有少年的味道。
在唐無心眼裡,蕭逢程一直都是,一絲不苟的,恰到好處的,近乎完美的。
從初見就註定了。
她那麼髒。他卻那麼幹淨。他徑直走向她,她像是有所感悟的,猛地抬眸。
恰似一枝山花爛漫。
在唐無心抬眸時,他腦海中猛地蹦出這句話。
那時候他偶爾看到過《至尊紅顏》,戲裡的武媚娘初見李治那一抬眸,傾倒的何止是那一代帝王?隱約記得,當時配的歌詞,就是這句。
而此刻唐無心給他的悸動,是更深的。她眼中,包含了太多東西。
正是那些東西,讓他決定,將唐無心據為己有。
“你,要幫我?”唐無心見蕭逢程主動走來,從震驚中回神。
蕭逢程勾唇,彎身,探手揉她發頂。黏溼的、髒汙的、帶著雨腥氣的發頂。
“我喜歡聰明的女孩兒。”
聲音潺潺,彷彿他已經寵愛她許久。
唐無心,何以招架?
何況,她拼命想著活,怎麼會不死死拽住蕭逢程伸出的橄欖枝?
從此以後,她叫唐無心。因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叫什麼,從來沒有人喊過她名字,自她有記憶以來。其實有照顧她的老奶奶的,不過喊的是“妞妞”。自打老奶奶逝世後。她是徹底成了隨風吹的蒲公英。
可即便風中吹得肆意,她也想要紮根土地。
自此,她變成了唐無心。
她認識了阮蘇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