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是。聽說那裡的石階都已經被挑夫們踩出坑來了，我想看看人怎麼能用腳在石頭上磨出坑。&rdo;
&ldo;說真話呀，要不對不住我。&rdo;
&ldo;真話？好吧，哪都想去，可是最想回家。&rdo;
&ldo;說笑。幹我們這行的還能有家？&rdo;
&ldo;有啊，總有個地方讓你待得很安寧，你那地方總不能是你們劫先生身邊吧？&rdo;
湖藍忽然笑容褪盡，一個人能在半秒內做到這樣只讓人覺得兇狠。
&ldo;讓我覺得安寧的地方是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五日我爬到的地方。謝謝你提醒，我都忘了那個日期。&rdo;零恬淡地笑著。
湖藍忽然覺得很煩躁，他轉開了頭，不願意去看零的表情。
果綠進來，這讓湖藍的臉色更不好看，就像心情低落時又看見一隻烏鴉。果綠在湖藍身邊附耳，沒人聽見他們說什麼，但湖藍的臉色略微變了一下。
零看著，並注意到他立刻回頭看了一眼自己。
在那一眼中湖藍已經在掩飾著什麼。
&ldo;明天你就可以走了。我會通知當兵的放行，你想去哪都行。&rdo;湖藍扔下這麼草草的一句，便匆匆地出去。
零看著，直到嘴角出現一絲笑意，之前的笑容因為恬淡，現在的笑容則是他意識到某種勝利。
死寂的街道，湖藍剛走到對街就向果綠髮作：&ldo;怎麼會失蹤？&rdo;
&ldo;肯定是西安組不力，但我們也輕視了二號。&rdo;
&ldo;他更像是在竭力引起我們注意。身上有那東西的人不會玩失蹤，人消失了總得再出現，再現時就是所有人的靶子。&rdo;
&ldo;你已經認準了一號？&rdo;
&ldo;他有很大的秘密要瞞著我們，那會是什麼？我會再向總部催要卅四的資料，那裡邊也許就有一號的秘密吧。&rdo;
果綠說：&ldo;我想去西安追蹤二號。&rdo;
湖藍本已抬步上了臺階，又轉身看著果綠：&ldo;不行。&rdo;
&ldo;我們不能肯定東西不在二號手上。西安組一直藉口人手不足，其實他們已經動用了軍警力量，連火車排程都控制了。可對付目標還是你我這種人管用，所以那邊現在沒人。&rdo;果綠解釋著。
&ldo;我這邊也人手不足，尤其是三號可能是我們的人，讓我現在可以信任的人更加不足。&rdo;
&ldo;你並不信任我。&rdo;果綠道。
&ldo;從你說要去西安的時候就信任了。西安註定是閒棋，共黨在孤注一擲，他們的命根子多繞個彎就多分風險，所以你不會是三號，三號不會把自己放去一個下閒棋的地方。&rdo;
&ldo;先生說我輩殺人用詭詐遠勝槍械，詐中之詐，一反人常……&rdo;
&ldo;別跟我說那些先生說先生說的！如果你真尊敬先生，就別帳房似的在這背那些先生語錄！你留下！&rdo;
果綠木頭似的戳在臺階下。湖藍一直到進了西北大飯店的門才又開口：&ldo;不會拖太久的，明早你去告訴丘八放一號出關。想不動，跟我們耗，讓他動起來，他邁步我們就知道真假。&rdo;
湖藍在黑漆漆的門裡消失。
果綠的姿勢好像要在寂靜的街道上站到天明。
23
旭日東升。
那個破破爛爛的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