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在她手裡,顧九唇角一抽,心道:難為她惹了這麼久,被磕得疼得慌吧。
待顧九重新摸了摸床榻,覺得應該清理完了,頗有些筋疲力竭的躺下。
才聽得身旁男人說道:“是林家的阿嬸替我弄的,她對我很好,我三月參加鄉試時就是她幫我弄得行禮,院子也是她幫我照看著的。”
“鄉試?”顧九偏過頭去,就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還有宛若幽蘭的馨香,顧九嗅了嗅,嗅到一股脂粉的味道,再要靠近的時候那人已往裡挪了挪身子。
陰寡月望著頭上的紅布簾幔,一顆心狂跳無比,蒼白的臉上又抹上緋色。
顧九有些心虛,她方才確實是想靠近他些,她忙道:“不是在長安嗎?怎麼還要參加鄉試?”
陰寡月笑了笑:“我是庶民要參加了鄉試才能參加會試,只有長安城中的貴族才能直接賜予進士出身。”
“呀,那你九月不是要參加會試了?”顧九按這具身體的記憶裡關於科舉的映像說道。
“嗯。”陰寡月微微頷首。
“只有兩個多月了?你能行麼?”顧九問道。
陰寡月心裡一暖問道:“你在關心我麼?”
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陰寡月摸到她的手一握,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顧九想甩開他的手,卻又怕再弄疼他,只好道:“顧九。”
他緊緊地捏著她的手道:“九兒,你等我考取功名再做打算可好?”
“你不是……”顧九正要開口問他,他不是罪臣之子嗎?卻又怕傷了他,只好住嘴了。
許是知道了顧九的意思,陰寡月勾唇道:“我是庶民。”他是獲罪的庶民,所以有權利參加科舉,只是擺不開陰寡月這個名字罷了。
顧九默默頷首,突然襲來的睏意將她吞噬,她就這樣靠著他昏昏然睡去。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雖然沒做什麼倒是睡在一張榻上,他們之間的關聯再也剪不斷。
陰寡月伸手替身旁的顧九掩好喜被,這才想到她身上的嫁衣還沒有褪去,這樣睡她不會舒服。
撐著疲憊的身子,寡月輕閉著眼眸,摸索著將顧九身上的嫁衣脫下,只留下一身褻衣,她很瘦,看著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也不知及笄了沒有?這樣脆弱的身子並不適合過早的經歷人事……
月光下他突然睜開眼睛突然很想認定一個事實,他緩緩的伸手半拉開她褻衣的袖子,女子雪白的右臂上一粒守宮砂躍然於目。
陰寡月微微震驚後,微笑著將她的袖子放下,又褪了自己身上的喜服。他猜得沒錯,那人說的也沒有錯……
寡月將顧九額頭的睡發理了理,掩好被子,復安心躺下。
次日,等顧九醒來的時候藥罐子已經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書了,他一身素色衣衫,因為還未行冠禮他的髮髻只是隨意散在肩際,他一手執卷,一手執筆。他的手邊還躺著一個碗,似乎是剛剛吃了藥。
顧九望著自己一身褻衣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開口正想問點什麼,卻聽見病秧子溫溫如如的聲音。
“你醒來?砂鍋裡有粥先去吃點。”說著又是一陣猛咳。
顧九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守宮砂,又察覺到自己身上沒有任何不適,反到很舒服,不由的笑自己多心。明明對方只是一個病秧子罷了,他連喝藥都費力氣還能做什麼,她為什麼要多想。
顧九起床看到床頭擺著一套素色女裝,不禁皺起眉頭,難道這屋裡還住著其他女眷?
陰寡月見她如此,忙說道:“清晨我進城去將你的喜服還有鳳冠都拿去還給晉侯府了,又去桃閣將你的東西要了來。”說完了,他忍住猛咳的慾望,捂著唇,蒼白的雙頰隱隱發燙。
他伸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