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被什麼猛撞了一下,憶起三年前的一幕——
“洛哥哥,表姐姐她是不小心的,你別怪罪她了……”被水琳得狼狽不堪的小女孩小手抓著他的衣角說道,“她不是故意要推我落水的,她也喜歡你呢……”
站在他二人面前的女孩凝著她不狡辯也不反駁,反而一掌推開握著他衣角的女孩,她凝著瑢兒,就像瑢兒是塵土,汙濁了她的什麼東西一樣……
瑢兒被她推到了地上,那是他第一次瞧見瑢兒哭泣,第一次,哭得他撕心裂肺,從此便是覆水難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離了這張臉,你什麼都不是——”
他不喜歡那張美麗的面孔上,沒有溫情,平靜到讓人覺得算計的眼……而那女子,從小便生得一張魅惑人心的臉,他刻意的排斥,直至後來他都記不得她的樣子……
三年後,他的瑢兒,他珍藏了三年的瑢兒又哭了,還是因為他……他真是該死……
男子的手骨節捏得發白,他凝著少女,心酸得緊,有些不知所措的道:“瑢兒,別哭了……”
“嗚嗚,太過分了,毓秀坊的人欺負人,她們怎麼可以這樣侮辱你讓我傷心讓我難過……”少女哪裡容得他安慰,依舊哭訴道。
“毓秀坊對麼?”他柔聲道,“明日我便派人去……封了,這樣可好?”他似乎從未動過強權與官威在這江南之地,做過什麼,但是隻要瑢兒能不難過不傷心,他便能去做。
“真的?”姚瑋瑢忽地收起了眼淚,可憐兮兮的望著洛浮生。
男子見她不哭了,勾唇笑得如和煦春風,心裡暖意漸生:“真的,明日就去……”
經他這麼一許諾,少女反倒變得扭捏起來,以帕拭目道:“瑢兒也不想難為她們的,可是她們做出這種東西來糊弄百姓,可真不知傷了多少少女的心呢。也別太難為她們了,就封了吧,什麼財產讓她們那些女人留著,到別處去討個生活去,可憐我花十兩銀子做得個最精緻的,做成這般模樣……”
商門嫡親小姐,每個月的月例錢也不過一兩銀子,這十兩銀子也確實夠姚瑋瑢攢的了。
洛浮生經她這麼一說反倒哈哈大笑起來,略顯粗糙的手捏起她的小鼻子說道:“你呀,心疼銀子就跟我說,明日我把我的月例錢派人都給你送來。不過我的瑢兒可真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姚瑋瑢自是信他的說道做到,也不和他多做糾結了,當即勸他回去。還親自送他到姚府側門,再去給姚老爺請安。
她心情愜意的很,就等明日的好訊息了,封了那一直和華繡坊作對的毓秀坊,便是了卻一樁心事,再等洛浮生送來他的月例錢,五兩多的銀子,她又可以託紅綃和紅袖她們去一品樓買從京城來的上好的胭脂水粉了。
心下歡喜,步子也不由的輕快了許多。
“喲,剛會完情郎,便是春風得意‘馬蹄’急啊……”姚思珺迎面朝著姚瑋瑢走來,還不忘嘲諷她數句。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嫡小姐說話?跪了三日祠堂還不夠跪的嗎?”紅綃搶著說道。
姚思珺眉頭一挑:“我到底還是個庶出的小姐,你這狗奴才,有什麼資格說話,對了你家小姐那‘蹄子’,不是‘馬蹄’,是‘犀牛蹄子’,只有兩隻犀牛才會在一起心有靈犀、郎情妾意……嗯哼!”
“小賤人!你嘴癢癢了是吧?你是這麼對嫡小姐說話的?”
“奶孃。”姚瑋瑢快步走到那婦人那裡,“奶孃,我們別理這小賤人,一會兒爹就要回來了,我可不想在我爹面前和這貨大打出手,先帶我去你房裡看奶孃你又弄了些什麼新花樣。”
那夫人陰沉的臉頓時轉晴,衝著自家小姐笑了笑,被小姐挽著離開了。
姚思珺在她們一行人身後,唾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