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看著,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過,拋下一切。。。。。。細小的水珠滑下來,一串連一串,像是在流淚,很快沖刷了字型,她突然一掌拍上去,將已經模糊的字面覆住。
。。。。。。
馬甲叫他扯壞了,她蹲下身子,一粒一粒找釦子,沒辦法現在就縫上,幸而還有外套,他幫她扣好大衣,幫她繫上圍巾,親一下她的額頭,她低了頭想走,又被他抱住,“今晚去我那?”
她沉默片刻,“再說吧。”掙開他的懷抱,指尖剛剛觸上門把,聽見他的聲音,“我等你。”
出了衣帽間,歡聲笑語撲面而來,密密將她籠罩,舞場上依舊是璀璨繁華,一門之隔,彷彿立即跌入另一個世界,這些個熱鬧喧囂,卻又彷彿與她毫不相干。
回到家裡,常霏已經睡下了,楊媽見她回來,迎上來道:“大小姐,今晚的龍眼肉粥做的特別好,你等一會兒,馬上就熱好。”
代黎晚上吃了雲吞,並不餓,可還是在餐桌旁坐了下來,餐廳裡只開了一盞琉璃吊燈,燈光微黃,將桌上鋪就的乳白色餐布,暈成了黃色。
龍眼肉粥很快送到她面前,騰騰冒著熱氣,代黎淺淺嘗了一口,“好香。”楊媽笑得慈愛又滿足,“香就多吃一點,你貧血,吃這個好。”
“一碗就夠了,您先去睡吧,很晚了。”
楊媽又待了一會兒,見她堅持,也就回房休息了。代黎一小口一小口,喝下半碗粥,將勺子斜搭在碗口,看了眼腕錶,十一點半。
屋裡很靜,頭頂一盞吊燈,不大,只夠將餐桌照亮,餘下便是綿綿的黑暗,由淡轉濃,四面八方向她侵來,側枕於交疊雙臂,腕錶就在耳邊,“嘀、嗒、嘀、嗒”秒針走動的聲音,一下一下,暗合著她的心跳。
思緒時而清晰時而混亂,她想了很多事情,茫茫然理不出一個頭緒,複雜,其實又很簡單,去,或者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直起身子,又看一眼腕錶,一點四十。屋裡雖然有暖氣,餘下的半碗粥還是涼透了,關了燈,摸黑向外走。理智告訴她不能去,情感卻背道而馳。
都督府內外的哨崗是日夜守衛的,見到她,立即拉開了大門,她將車子開進後院,停在洋樓外,前半夜下了雪,地上薄薄覆一層,很滑,她小心翼翼步上臺階,門沒關,一推就開了。
屋裡亮起燈,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她微微眯起眼,看見他,深深陷進沙發裡,看那樣子,一定是坐了很久。他開啟的是沙發旁的落地臺燈,淡淡的金色,像是初晨的陽光,溫暖而恬靜,他從金光中向她走來,牽起她冰涼的手,焐在心口。
“還冷嗎?”
她搖頭。
“餓不餓?”
她又搖頭。
“還是先吃點東西吧,吃完我帶你去個地方。”
廚娘童媽端出一碗粥,恰巧,又是龍眼肉粥,她沒有一點胃口,仍是安靜的吃完,他在一旁看著,同樣的安靜。
他真的帶她出門,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三點,車子開過大半個城區,最後停在一座哥特風格的尖頂建築前。
這是一座小教堂,地處偏僻,她甚至不能叫出教堂的名字,門前有兩排矮松,夜色下,只看見叢叢黑影。門被他推開,她愣住。
千百隻紅燭在燃燒,千百簇火光在跳動,連成一片火的海洋,溫馨又炫目,教堂兩壁的玻璃窗上繪有色彩斑斕的聖經故事,在暈黃燭火的簇映下,愈發顯得神秘,一名黑袍神父立於十字架前,衝他們微笑。
代黎下意識回頭就走,被蕭佑城一把拉住,兩人僵持了片刻,代黎低下頭,他們還站在門口,燭光照不亮她的臉,只有模糊的輪廓,卻是蕭佑城先開口:“那天沒有做完的事情,我們把它做完。”
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