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宏忠不耐煩道:“要賣舊貨,我們還敢出什麼高價?你也別問了,今天莊大爺特地陪我們來看你,算是事先通知你一聲。你是先回宅子,還是直接嫁到莊家,自己決定吧。”
她怎能自己決定!?長兄已經擅自幫她決定命運,她又要如何自主?
“不!”挽翠更堅定地道:“我絕對不走,我和大寶要留在這裡!”
駱宏忠叨唸道:“我們都和買主談好了,過兩天就打契約賣掉,這塊地馬上要蓋酒坊,你就不要在這裡誤事了。”
駱宏義也補充道:“楚公子看過很多地方,最後他說咱家這塊地的水質最好,地形最平整,最適合釀酒,所以他才決定買下來蓋酒坊。”
酒坊?楚公子?彷佛從天頂落下一個大冰雹,把挽翠打得七葷八素!
他天天殷勤地出城找她、為她遞送衣物、帶大寶跑馬、還為大寶買了很多糕餅甜食……原來,他只是藉機來考察他的事業地點罷了!
冷風一吹,挽翠心頭滴出血來,又酸又痛,她不敢想像那溫熱的胸膛裡面,竟然藏了一顆奸詐權謀的機心。
一層水霧蒙上眼睛。早知道商人無情,她為何還傻傻地陷了進去?
駱宏義不知她的心思,自作聰明猜道:“妹妹,我也聽說楚公子常往這邊跑,其實他只是在四處選擇最好的酒坊地點而已。再說他年輕英俊,尚未娶妻,他陪你玩玩,給你一點恩惠也就罷了,你千萬不要痴心妄想,免得人家又說我們駱家的女子不知羞恥呀。”
玩玩?是了!他又怎會看上她這個聲名狼籍的棄婦?
挽翠笑得淒涼,原來那柔情眼神都是假的,不是她所能擁有的……
“娘!”大寶遠遠地興奮大叫,一見到屋前那麼多男人,他靈活大眼一下子變得恐懼,把頭臉埋進楚鏡平的肩窩裡。
完了!楚鏡平牽馬步行,看到這個陣仗,就知道這群人來走漏訊息了。
他早聽說駱家兄弟不理會挽翠,就任她在老家宅子自生自減,他這才放心準備買地,也沒囑咐他們不要告知挽翠。誰知今天兄長又突然關心起妹妹!
該死!見到挽翠慘白的面容,他知道她誤會了。
“駱大爺、駱二爺,還有莊大爺,今天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楚鏡平不動聲色,依然熱絡地寒暄。
咦?又不關莊迢龍的事,他來做什麼?
駱宏忠露出今天第一個笑臉,“楚公子,我們兄弟要賣祖地給你,心裡畢竟捨不得,就過來看看。”
“駱大爺真是飲水思源、情義深重,你這麼一說,我就不好意思買了。”打官腔、虛與委蛇都是楚鏡平的本領。
“楚公子說的是什麼話!楚家汾酒名聞天下,你要在縣城開設酒坊,打著楚家名號,帶動惠文城的農業和商業,我們說什麼也要共襄盛舉啊!”
駱宏義走向前,笑道:“楚公子,你真是好人好心,照顧到惠文城的生計,也照顧到小孩子,抱著大寶去兜風了。”
大寶身子蠕動一下,把楚鏡平摟得更緊。
“大寶,二舅舅來看你,叫舅舅嘍!”駱宏義表現出一副疼愛模樣。
大寶抿緊小嘴,就是不肯抬起頭來。
“這孩子!”駱宏義無所謂地笑道:“從小就怕生,個性孤僻,還得叫我妹妹好好教養才是。”
楚鏡平沒有反應,轉向莊迢龍笑道:“莊大爺,我們該找個時間談談收購你田地麥子的事了,這酒坊是長久事業,我正在考慮和你籤個三年長約,確保製作酒麴的來源……”
“這當然沒問題了!”莊迢龍笑咧了嘴,臉上肥肉都在抖動,“楚公子什麼時候有空,改天到我的莊子坐坐,咱們再來好好商量。”
“那就叨擾了。”
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