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蹲在洗衣盆邊,耳朵聽到這群男人的對話,第一次真正見識到楚鏡平的商人手腕,那可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奸巧嘴臉呵!
啪啪啪!拿起搗衣棒用力敲打,背對著這群擺弄她命運的可恨男人,她不說話、不抬頭?以木頭重擊聲表達她的抗議和憤怒。
冷水四濺,手臂寒意更加刺骨,衣袖溼了,裙襬溼了,甚至臉上都溼了。
溼熱的淚水爬滿她的臉,她恨!她怨!但她又能怎麼辦?這世界是男人在主宰,她只是他們的一顆棋子……
“挽翠,你哥哥他們走了。”楚鏡平柔和的聲音傳來:“你不要誤會……”
他還用這種迷人的聲音欺騙她?!挽翠忽地站起身,見到大寶仍被他抱在手中,立即伸手去搶。
“娘……”大寶帶笑的小臉轉為吃驚,小身子被孃親的指尖扯痛了。
楚鏡平將大寶送進她的臂彎裡,她旋即轉身背對他,但那淚痕的晶光仍然刺進他的心坎,也扎出他的心痛。
“挽翠,我買地以後,你還是可以住在這裡……”
“你不用解釋,土地買賣完成之後,麻煩你派人通知一聲,我馬上搬走,不會妨礙你蓋酒坊!”
“我本來想慢慢解釋給你聽,讓你瞭解我的做法……”
“我已經瞭解。”挽翠低下頭,快步進屋。
“我會照顧你們母子……”
碰!木們甩上,挽翠以背用力頂住門板,兩行熱淚滾滾落下。
照顧他們母子?呵,這是她聽到最大的笑話!沒有屋子,他們母子即將流離失所,是他不讓他們生存下去啊!
“挽翠,你讓我進去,我跟你說……”
他拼命推門,她拼命頂住,最後乾脆放下大寶,用力抹去淚水,抄起了大門閂,霍地一聲開啟木門。
“挽……”楚鏡平收勢不住,跌了進來,身上立刻捱了一記棍棒。
“出去,誰也不準踏進我駱挽翠的屋子!”
這麼兇?他奮力攫住大木棒,喝道:“你做什麼?我被你打死了!”
“我就是打死你這個大奸商!出去!出去!”她握緊木棒,還想再打人。
“你不講理……”
“你要趕走我們母子,我不用跟壞人講理!”
“我沒有要趕你們,我還會幫你們蓋新屋!”他也抓住木棒,四隻手僵持不下,直視她倔強通紅的眼睛。
挽翠奮力扯動木棒,氣勢驚人:“蓋新屋做什麼?! 讓人家笑話我,說你楚大爺養我嗎?”
“別人不會笑你,我準備給你一個正式的名分。”楚鏡平的眼神認真。
她身子一軟,差點摔倒,雙手再無力量。
名分?她是帶了一個小娃兒的被休棄婦,還能奢求什麼正式的名分?她不敢相信英俊富有的他,竟然會看上她,她不信……可是他的神情真摯,深邃黑眸總是彷 佛有話……她心臟狂跳,不由自主地迎向他的注視。
他沉穩地笑道:“等酒坊和宅子蓋好之後,我請你當管家,月俸二十兩銀子,夠你買珠花、裁衣裳……”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名分”!挽翠覺得被戲弄了,也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她惱恨地搶回棒子,又打了下去。
“我駱挽翠靠著洗衣刺繡,一樣可以養活大寶,不必你楚大爺施捨名分!”
“你知道我四處行商,沒空管惠文城的產業,我需要一個管家……”
“你敢奪我家的祖產,我恭祝你事業失敗,回去管你的老家!”她惡狠狠地再敲下去。
“你打人又咒人?”楚鏡平舉臂閃躲。唉!才說要給她當管家,她就這麼激動,幸虧沒說要娶她,否則這間破屋的屋頂都給掀了。
“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