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手安排未央宮的人手,是小姐一直壓著不讓。前幾天她跟著御膳房的大廚學熬湯,回來才聽說小姐被皇上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裡就憋著一股火,現在有了赦令,馬上就風風火火的召集人。
玲瓏若有所思。小姐的想法改變了,應該是放棄了逼得皇上廢后的念頭。不管怎樣,有鬥志,就是好事。
上苑的景色真的很美,步步暗藏自然,處處鬼斧神工。景帝在位時,上苑還只有五景。皇甫覺繼位一年,就將它擴了一倍。建築融雜各地風情,既有小橋流水,又有奇峰秀谷。
燕脂坐在肩輿上,懷裡抱著雪球,一路行來,倒不覺無聊。
肩輿的速度突然慢下來,枕玉跑到移月跟前,耳語幾句。移月蹙蹙眉,想了想,笑著對燕脂說:“娘娘,時辰還早,不如我們從琅邪閣轉一圈,再去延禧宮?”
燕脂手裡捏著一塊糖,逗得小雪球蹦著來夠,聞言神色未變,只給了三個字,“向前走。”
移月苦笑。正宮娘娘出行,本應是旁人迴避。可前面三個女人,王太妃,張賢妃,還有一個懷著龍種的溫良媛,個個都是一臺戲。望了望捧著小狗皺鼻子的燕脂,她頓感雙肩責任重大。娘娘,你千萬手下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很勤奮,很努力,柳柳要花花。。。。。。
14談判
向前行了數十步,燕脂便看到了她們。大道旁邊有太湖白石堆成的假山,假山之側有一玉柳,枝幹盤虯,枝條翠綠如線。王太妃,賢妃,溫良媛三人含笑立於玉柳之旁。
見她鑾駕停下,賢妃帶著溫良媛俱福身請安。
燕脂雙手輕撫著雪球長長的絨毛,斜斜倚在雙魚緞花靠背之上,淡淡說道:“起來吧。”
她的視線掃過賢妃,卻在溫良媛的身上停留片刻。
溫良媛唇角嚼笑,又上前一步,深深一福,聲音婉轉柔美,“如玉給娘娘告罪。上次皇后娘娘前來探望,如玉竟未及見禮,娘娘恕罪。”她行禮的動作舒緩,姿態曼妙,隱隱高華。
燕脂望著她,懶懶說道:“是本宮身子不好,與你何干。”也不再理會她,徑自看向王臨波,眉角微微一挑,“太妃今日好清爽。本宮正要去太后那兒,太妃可要同行?”
王臨波素手攏著乳雲紗對襟衣袖,堆鴉雙鬢上只綴了幾朵灼灼火石榴,微微一笑,煙眸凝睇含情,慵聲說道:“今日不湊巧,哀家正要去清平那兒。改日再陪皇后閒聊。”
燕脂長長的“哦”了一聲,人又縮回了靠背之上。眼簾垂下,手指漫不經意的轉著銀累絲嵌紫水晶的戒子,“移月,咱們走吧。”
移月恭聲答道:“是,皇后娘娘。”
抬轎的宮女步伐一致,手下平穩麻利。片刻功夫,雙架肩輿便消失在廊簷丹柱之後。
太妃眼望著前方,唇角輕輕一勾,“侯府家教果然非凡。”
賢妃冷冷一笑,“太妃不必介懷,她對皇上都能頤指氣使。”
她眼波流轉,似笑非笑,“還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不過,誰教人家有個好爹爹。延安侯軍功赫赫,她也有囂張的本事。”
賢妃搖搖頭,臉沉了下來,“不僅僅如此,太后皇上都是她的依仗。皇上雖說至今還未與她圓房,那也是她身子不爭氣。平日吃穿用度,俱是最好。太妃可留意她身上衣衫?那是江南貢品;一匹百色,陰暗處只見花影重重,明亮處可現彩蝶紛飛,十名繡娘,耗了三年功夫,方才得了這樣一匹。我雖然暫轄後宮,卻只得了清單,司珍房直接就把衣料送去了未央宮。皇后懷裡的雪獅,也是圖羅的貢品,福全親自送去的。”她嘆了一口氣,心事重重,“皇后性子如此跋扈,假以時日寵冠後宮,恐怕大家的日子都會很難。”
斜睨她一眼,王臨波言語淡淡,“賢妃素來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