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太液池的水來來回回刷了三遍。
“呵呵呵,”祥嬪笑得花枝亂顫,紅翡翠滴珠耳墜撲撲的打著臉頰,“妹妹,咱們這尊玉觀音還真是個妙人!小順子回來說,那蓮良媛的一張小臉,就跟秋天的幹樹葉似的,蠟黃蠟黃啊!”
琪嬪抿唇一笑,看她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淚,拿過海水雲龍紋的茶壺,慢慢倒了一杯茶,“快別笑了,小心岔了氣兒。”
祥嬪“哎呦”長出了一口氣,用手帕拭拭眼角,端起茶碗,又恨恨的放下,“張悅容這個賤人,自己搏不了聖寵,偏愛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琪嬪憂心的看著她,“姐姐,她畢竟有六宮統攝之權,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祥嬪冷冷一笑,“你放心,張悅容的那點伎倆,我還不放在眼裡。只要燕家不倒,她就只能是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燕晚洛在後宮一天,她就得如鯁在喉,芒刺在背。不用我動手,狐狸尾巴早晚會露出來的。”
琪嬪蓄水沏茶,動作優美繁瑣,蘊蘊的水霧朦朧了她秀美娟好的臉龐。祥嬪看著她,嘆了口氣,“云溪,你性子總這麼淡,會吃虧的。”
琪嬪莞爾一笑,深吸了一口茶香,眉目恬淡,“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祥嬪笑嗔她一眼,眼裡突然有了悵然,“有時候我也會羨慕你,有時候我也會怨—爹爹為何執意送我進宮?若遇不見他,我或許會過得很快樂。”雙手慢慢撫上小腹,“云溪,我想要一個孩子。有了孩子,我就不會夜夜都不能入睡。”
琪嬪默然。有一個孩子,是她們最好的歸宿。但卻是這個後宮所有女人的痛。從來就沒有女人有過身孕,她們甚至暗暗懷疑皇上不育。溫如玉的身孕,就像是平地焦雷,驚的人魂不守舍,攪亂了後宮原有的平靜。
她伸出手,覆在琪嬪手上,慢慢說道:“姐姐,不要著急。我爹爹從剎天古寺求來了一個方子,回頭我讓人拿給你。溫良媛能有,你一定也可以的。”
祥嬪沒有說話,眉眼漸漸冷厲。她雖然進宮只有一年,但后妃爭寵的手段已是瞧得多了。溫如玉的身孕已是一石驚起千重浪,後宮想要再平靜,已是不能夠。
溫良媛可以,她也應該可以,皇上臨幸過的女人都可以。那麼,為什麼這麼多的可能卻沒有一樁變成現實?
燕脂一整天都窩在床上,三餐怎樣端來怎樣端回,玲瓏與梨落愁得淚眼相對。兩人就在寢室外面打地鋪,守了通宵。仔細商議一番,天亮之後梨落就回侯府,設法讓夫人進宮一趟。
沒想到,卯時一過,燕脂就揚聲喚人。神情看起來頗為平靜,由著梨落利落的挽了驚鵠髻,上了淡妝,用了一碗碧梗粥,就吩咐出去。
玲瓏梨落俱是一愣。自入宮以來,這是第一次燕脂主動要求出去。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玲瓏忙著準備衣服,梨落故作歡喜的一拍掌,“小姐,我聽宮人們說上苑十景琅邪閣裡木棉花一片花海,不如我們準備好膳食去那裡用午餐?”
燕脂淡淡的看她一眼,又掃了一眼窗外。辰時不到,紅日剛剛躍出地平面而已。梨落摸摸鼻子,訕訕一笑。
玲瓏拿來了兩件罩衣,一件是燕脂平素愛穿的月白色的細紋羅紗外衣,一件粉霞錦綬藕絲外衣。燕脂看了一眼,指了後面一件。
玲瓏伺候她穿衣,輕聲問了一句,“小姐想要去哪兒?”
“去太后那兒請安。”晚宴都參加了,病自然也就裝不下去。別人那兒無所謂,太后卻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臨出門時,燕脂點了移月隨身伺候。玲瓏雖然沉默不已,梨落卻是眼巴巴的瞅著她。燕脂掃她一眼。冷哼一聲,“哪兒都不要去,呆在家裡,看好手底下的人,讓他們明白主子只能有一個。”
梨落頓時來了精神,脆生生答道:“是。”她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