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對不起。”
他遲疑片刻,終將掌心緩緩覆到她手上:“是我對不起你。”
馬車駛入院內,男僕搬了矮凳,寒爺扶她下來,上官淵已一身青衣等在那裡,見了兩人,神色並不好,只擰眉開口:“漫兒你的東西已經讓漣漪收拾好了,馬上就能出發。”
她掩下臉上濃重的失落感,心不在焉的點頭,漣漪喚了聲“大人。”隨即忙又改口:“小姐。車子已安排好了,奴婢與您同乘一輛。”她“嗯”一聲,漣漪又道:“東西都在車廂裡,勞煩您看看是否落了什麼東西。”她依言隨漣漪上了車,不必方才所乘馬車寬大,為避人耳目,儘量選了普通無異的馬匹車子,包袱堆在車廂一角,她隨手就開啟,皆是些常戴穿的衣物頭飾,她吶吶開口:“我茶几上擺放的那個金絲盤號瓷瓶……”漣漪訝道:“那個擺設要拿麼,奴婢想路途顛簸若是碎了,總是麻煩。”
她“嗯”一聲,又道:“我那個八寶屏風……”話出口都覺失態,不覺抿了唇,漣漪忍不住便笑了:“小姐是捨不得離開吧,在這裡三年,奴婢也捨不得呢,可又有什麼辦法,我們本就居無定所。”
她指尖微動,捨不得麼,她不知道是捨不得物還是……人?
漣漪見她不再說話,不確定問一句:“小姐,那瓶子奴婢去給您拿上?”
她意興闌珊靠到車壁上:“不必了。”
說起來,她也不小了,像她這般年紀的都已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她能有寒爺與上官淵對她不離不棄,已是大幸。
畢竟那人對她來說是一部險棋,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便這樣吧。
馬蹄聲響起,車身已開始顛簸,林平趕得極快,後有追兵一般,她與漣漪都未說話,車窗外風景飛逝,由繁華高閣漸漸變做低矮農舍,漣漪輕道:“小姐睡一會吧。”昨夜怕吵醒赫連闕,一整夜都不敢翻身,緊繃著身子就那樣睡著了,到底有些精神不濟,她便闔上眼,將臉靠到車壁上,只覺風聲鶴唳,順著耳畔遠去了。
車子猛一下煞住,馬嘶聲響起,她身子慣性前跌,被漣漪倉皇扶住,恐走到了郊外,樹木林立,狂野裡風大,吹得衣衫鼓動有聲,驀然響起的男子聲音也影幢的聽不真切:
“之前你遞了辭呈我未答應,今日便想不辭而別麼?”
上官漫挑起車簾,牧野里人影幢幢,灰涼的光線照到將士們冷硬的盔甲上,發出刀刃一樣的寒芒,西冷太子一身白袍端坐高頭大馬之上,眉目清冷看著寒爺所乘馬匹的方向。
她轉頭看過去,寒爺亦是一臉平靜,擰眉沉聲道:“斐然,請你讓開。”
“玉笙,這次並不是我所能決定的,顧國國主與父皇簽下十年盟約,雖未提條件,但你我心知肚明——”他倏地朝她這裡看來,目光凌厲如電。
只一瞬他又轉回頭去:“她若一走,勢必牽連西冷,你也知道,西冷的情況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寒爺輕輕垂下臉去,捏了捏韁繩,忽而彎唇笑了:“西冷會怎樣,我才不在乎。”他一招手,驀然密密麻麻的人影自四面湧動而來,皆是黑衣持劍,寒刃冷光反射,逼得人睜不開眼來。
西冷太子愕然看他:“玉笙,你——”
寒爺道:“你我多年的情分,我並不想和你衝突,可惜,你執意攔我。”
瞬間風起,劍撥弩張。
上官淵與寒爺並駕齊驅,冷著臉盯著西冷太子。
身邊漣漪忍不住捏緊了指,臉色發白,卻並沒有說話。
西冷太子語氣微僵,半晌才輕輕吐出字句來:“玉笙,你應該知道,一旦動手便意味著和顧國西冷兩國為敵,你可想好了?”
寒爺眉心微動,唇角含笑。
在她的角度看過去,他身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