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堂上聽審。”
“皇上極為看重與納蘭國的邦交,特地召見六皇子接待納蘭國君主,這會怕是相談甚歡。”杜行遠露出狐狸般的笑意。
看來,納蘭離不負我所託。只要他不出現在這堂上,刑部大堂上來多少人都沒關係,因為這堂上能亂我心者,只有一人……
“不管你是什麼天下第一狀師,還是什麼,我們可不怕你,要知道我們的名號也不輸你……”一個男人跳出來道。
我笑道,“我知道,你不就是人稱神辯的王離,還有你是詭辯王悲,激辯王歡,強辯王合,合稱“悲歡離合”的大燁四君子,一門四人皆狀師。”我掃了一眼,極為鄙視,“不過,這四君子?有待考究——你幫府尹公子強搶民女,害得人家家破人亡;還有你,王合,為了區區一百兩銀子,竄通證人作偽證,殺人者逍遙法外,受害者有冤不能雪;王歡,銷燬證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協助當事人殺人放火!”
“你——一派胡言!”王離最先受不了,吹鬍子瞪眼的跳出來辯稱。
“銀千兩,在這堂上說話可要注意分寸。”雖然沒有像王離一樣暴怒,但是王合的臉色也極為不好看。
王歡陰霾的雙眼死盯著我。
“那不知在銀狀師眼裡,我王悲又是怎樣的人?”和他的名字既不符——笑面狀師王悲!
“不錯,你的確沒有像你幾個哥哥一樣,做過那麼多喪盡天良之事,不過——”我目光一凜,“上天有好生之德,悲憫之情懷,憐幼懲強,而你呢,眼見你的四個哥哥欺強凌弱,藐視律法,竟然不聞不問,若是論罪行,是不是也算上個共犯!枉你父母賜名“悲”字!”
不見得憤怒,不見得暴吼,倒是一串笑聲,再看王悲,仰面而笑,“銀狀師所說非虛,只是,這“悲”字乃佛家用語,佛的悲天憫人,庇護芸芸眾生太過理想。相反,現世充斥“弱肉強食”,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就如銀狀師明明知道,我兄弟幾人的所作所為,為何不去幹涉?那是因為以銀狀師一人之力,怕是改變不了什麼。”
我把心一橫,“不錯,我改變不了什麼,但是我努力去做了!所以我今天站在了這裡!只求——無愧於心!”
王悲怔怔的看著她凜然的面色,好一句“問心無愧”,原來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執意相信正義的傻瓜?!嘴角一絲苦笑浮現。
“銀狀師,你費了那麼多口舌,不會是因為沒有證人,故意在拖延時間吧。”一旁的王離插進話來。
三根黑線,被人一語道破天機,臉上有些掛不住……我就算拖,也要拖到下堂,給琴棋書畫爭取更多的時間去找那個能帶來轉機的小姑娘。
“我方的確沒有證人,難道你有?”輸人不輸氣。
“那是自然!”王離上前一步,“大人,請傳司儒之女司聆墨上堂作證。”
不等羅敬開口,我已擋在眼前,“大人,我們現在正在審的是杜行遠貪汙一案,司家女兒跟此案並無關係。”
“羅大人,這貪汙之案與司家滅門慘案關係甚大,牽連甚廣,司聆墨的一言想必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
羅敬思慮一番,“傳司聆墨上堂。”
月是聆墨的救命恩人,為了報恩,聆墨的證言摻了多少水分,恐怕就不得而知了。我蹙眉,抬頭正好對上上官聿夜那雙讓人安定的眼神,為何還能如此鎮定……
“小女子叩見大人。”
“堂下所跪何人?”
“司聆墨。”
“司儒和你什麼關係?”
“乃是家父。”
“司小姐,不如把你在司大人書房不小心聽到的訊息給大家說說——”王離身側,閃到一邊,搖扇輕笑甚是愜意,想必,這一步是早已佈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