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有話就直說——怎麼,一大早的,馬二嬸那邊就有了好訊息,踅摸到我爹滿意的人選了?”
“好嗆。”
秦氏抬頭瞟她一眼:“你的氣性也真夠大的,這都好幾天了,還沒轉過彎來?”
葉連翹簡直哭笑不得:“依著秦姨的意思,這事兒我氣消了就算完是吧?你不懂嗎?我不是在跟你們賭氣,我……”
“行了。”
秦氏到底是找來一條溼毛巾,替她抹掉袖子上白花花的麵粉,打斷了她的話:“有一點你要清楚,無論是你爹還是我,都沒有壞心。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這我很能理解,但……算了,說那麼多也沒意思,我今兒要告訴你的,卻是一件好事。”
葉連翹耷拉著眼皮沒搭腔。
“你道昨日你衛大娘是為什麼而來?”秦氏只管接著往下說,“你爹……鬆口了。”
葉連翹一怔,繼而便馬上明白過來。
所以,葉謙忙著給她張羅說親,昨日,偏巧萬氏便代表兒子,毛遂自薦來了?然後,她那曾經再三叮囑,讓她同衛策保持距離的老爹,忽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覺得衛策也沒有那麼糟?
從前是明令禁止,一夜之間,得知人家要去府城當差,便即刻換了念頭——兩位,你們有沒有必要把自己的“現實”表現得如此明顯?
縱然你們是為了閨女往後過得好,可是,一定要用這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方式嗎?
還有那個衛策,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誰準他這樣事先招呼也不打一聲地撲上門,殺她個措手不及?……誰說要嫁他了?
葉連翹心中半點沒覺得鬆一口氣,反而火氣更盛,幾乎頭髮都要燒起來,悶著頭在桌邊站了好一會兒,丟下一句“我趕不及了”,拔腳就走,由著秦氏在後頭喚了她兩三聲,也沒回頭。
……
與葉連翹從前生活的那個年代不同,這大齊朝的老百姓,逢年過節,是很喜歡往藥鋪裡走動的,趁著過節的時候手頭多少有點錢,給家裡人置辦些補身子的藥,也算是討個彩頭,盼著自己的親人們都能健康平安。
今日是中秋,這樣的大節裡,松年堂自是格外忙碌,只是一上午,便有好幾撥婦人前來置辦美容護膚品,葉連翹同元冬和平安忙得腳不沾地,耳朵裡全是些嘰嘰喳喳地說話聲,簡直頭都發暈,到了下晌,薛夫人也來了一趟,原想坐著同葉連翹親親熱熱說兩句話,見她實在忙得厲害,只好匆匆地去了,臨走前,少不得又選了三兩樣護膚品。
葉連翹從早忙到晚,除了中午吃飯時得片刻閒暇之外,其餘時間連坐一坐的功夫都無,也就沒心思琢磨那些讓人發火兒的事。好容易熬到申時中,藥鋪子裡終於要打烊,她才算能喘一口氣,去洗了手,和元冬平安兩個一塊兒閒聊著往外走。
出得松年堂大門,沒走兩步,經過一條小巷子,她眼梢裡帶到一個人影。
高高大大的,歪歪斜斜倚在牆上,一臉不耐煩,瞧著讓人恨不得往他臉上砸兩拳。
葉連翹翻了個白眼,只當是沒看見,嘴裡繼續和元冬說話,目不斜視,直直從巷子前走了過去。
誰料那元冬偏生是個好事兒的,抬手拽了她一把,指指巷子邊:“葉姑娘,那不是縣衙裡的那個衛都頭嗎?我記得你們認識的。”
“不認識。”
葉連翹冷著臉腳下不停:“快點走,我家裡今晚做了不少好菜,為了這一頓,我特地留著肚子,中午都沒怎麼吃,現在餓得都前心貼後背了。”
“可是……”
元冬表示不解,回頭又看了一眼,小聲嘀咕:“我明明記得你們認識的……哎,他……”
話沒說完,就被葉連翹死命一扯,跌跌撞撞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前行,後頭的話,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