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都知道那是天任的筆跡,沒有玉璽也實屬正常,因為那玩意兒早年就落到了盧成夢的手中,只是那血手印讓兩人瞬間覺得熱血上湧,畢竟就連身屬天佑宗的霍雷都沒有想到,引狼入室之人竟然現在會讓他們發兵去擊退那頭餓狼。
大門主到底想做什麼?
鐵甲衛大軍行過升寅山口,整頓休息之時,霍雷走到山崗上的一顆矮樹下,拿出那聖旨,反覆看了數遍,心中奇怪為何大門主壓根兒就沒有提到過自己?難道說,自己背叛師門一事,天輔在死前沒有傳出去,大門主還矇在鼓裡?不,不可能,大門主是無所不知的,這樣做或許有他的理由。
一身黑甲,腰挎長刀,身背長劍強弓的遠虎從山崗下慢慢走上,身邊的親衛被他叫停在山崗腳下,自己隻身一人走上來,還未走到,便開口道:「私拿聖旨,是掉腦袋的罪名。」
霍雷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上那身黑色的鎧甲道:「我現在身屬鐵甲衛,算是你麾下的一員大將,我若是犯了罪,你這個統帥也脫不了干係。」
遠虎來到矮樹前,道:「什麼時候我們變成栓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霍雷收起聖旨,問道:「北陸關一戰,你準備怎麼打?」
「不知,看看再說。」遠虎說完,見霍雷臉上掛著懷疑的表情,又說,「我沒有去過北陸關,不知地形如何,當然必須看看再說。」
「我們和天啟軍加起來幾十萬人,要攻下北陸雄關應該不成問題,不過攻進去之後,得死多少人?至少是兩軍總人數的五成,剩下五成人只能成為殘兵,沒有任何戰鬥力。」霍雷有些擔憂,不過聖旨上說得很明白,到達北陸關下後五日內就得發起攻擊,十日內拿下北陸關,鐵甲衛是鐵定了要打,但天啟軍呢?
「皓月國大軍的實力,遠在我們兩軍之上,這完全就像是凡人與會法術的魔鬼打仗,任何計謀在這些強大的火器面前,都只是虛無的東西,起不到任何作用。」遠虎坐在矮樹下,看著山崗下黑壓壓的一片鐵甲衛軍士,或許在不久後,這些活生生的人就即將變成北陸關下的死屍。
「計謀說到底就是一個『騙』字,但不僅僅要騙對方,還要騙到自己人,將軍,記得我在武都城下告訴過你,關於獸夾的故事嗎?」霍雷靠著樹低頭看著遠虎。
遠虎點頭:「記得,但我依然不明白我們是獸夾還是天啟軍是獸夾。」
「我們都是獸夾,只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廖荒和宋先將自己的獸夾扔給了天輔,天輔一死,我們兩軍之間就避免了衝突,可以全力對付在北陸關中的皓月國大軍。」
「我不明白,天輔和你同是天佑宗人,為何你會將他出賣給宋先?」
「不是我出賣他,是他選擇了這條路,遲早會丟掉性命,他以為是自己選擇了宋先,卻未想過也許是宋先選擇了他,同樣的招數,我曾經用在反字軍中,再用一次,已經不再新鮮了,天輔低估了宋先和廖荒,高估了自己,也沒有看清楚大門主的用意何在,真是一個愚蠢的傢伙。」
「大門主的用意?」
「我只是隱約覺得當初我們九門主都沒有完全理解大門主的真正用意,也許是因為這樣,才使得東陸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
霍雷說完,遠虎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這一連串話中到底隱藏了什麼意思?大門主的用意又是什麼?他看透了什麼?
人總是會帶著疑問上路,這樣才會有動力促使自己去做那些曾經覺得遙不可及的事情。
「遠將軍,喜歡去市井茶館中聽人說書嗎?」霍雷坐下來,和遠虎並排坐在一起。
「喜歡,我小時候非常喜歡去茶館中聽人說書,但家父卻不允許,說那些市井之徒編造的全是擾民的謊言,非要讓我們讀什麼聖賢書,我和遠豹兩人雖然喜歡聽,但表